燕蓉見年瑩喜當真是要杖罰翠蓮,哪里還能坐得住身下的板凳?當即慌忙的走下了高臺,停在了年瑩喜的面前,“皇后,你把話給我說清楚了,不然今兒個誰也別想碰我的人。”
年瑩喜回過頭,正視著面前的燕蓉。雖然她此刻無法看見燕蓉的表情,但光是想想,也能想到燕蓉那花容失色的表情。
“燕國公主還真是好氣魄,只不過如今此事連皇上都交給本宮處理了,燕國公主卻仍舊在這里依依不饒,如此的這般如潑婦罵街,本宮請問公主,燕國的教育何在?本宮的權威何在?皇上的威嚴又何在?”年瑩喜笑,伸手攏了攏自己腦后的松散發鬢,“不過公主可以不分尊卑,本宮卻不能失了體統。既然公主想問個清楚,本宮就說個明白又何妨?”
燕蓉被年瑩喜說出口的字字話語震攝的后退了一步,側眼瞥了一眼身旁仍舊跪在地上的珍嬪,口氣是強撐的硬,“你說!”這事情本來就是自己有理,她不信就算年瑩喜有指鹿為馬的本事。
“珍嬪失手驚嚇到了燕國公主,燕國公主要打要罰都是情理所在。因為公主確實是受到了驚嚇,不過公主的奴婢又是憑著什麼敢對皇上坦言,敢對珍嬪不敬,是憑著公主的寵愛?還是憑著公主的目中無人?亦或是憑著燕國的財大氣粗?”年瑩喜說到此處,忽然上前幾步,緊緊的拉住了燕蓉胸前的衣襟,“公主的記性還真是不怎麼樣。只不過是眨眼的功夫看,便忘記了本宮的話麼?”
“你……你說過什麼?”燕蓉不是忘記了,而是害怕的,她瞧著眼前年瑩喜那絕色容顏上像是尖刀利刃一樣的雙眸,大腦早已一片空白。
年瑩喜收斂眸中鋒利,一字一句,“本宮說過,公主是嫁進后宮而不是嫁給朝堂的!”她說罷,忽而聲音低了幾分,“公主與其浪費心思在皇上的身上,不如多想想以后怎麼和本宮相處,本宮別的不敢保證。但本宮可以明確的告訴公主。若是公主礙了本宮的眼,本宮便敢放言,公主一定吃不到明年的餃子。”
燕蓉像是被人剝光了刺的刺猬一樣,嚇得手腳癱軟了下去。她雖然很想去反駁年瑩喜的話,可想著剛剛宣逸寧的無動于衷,想著現在周圍百官無一人敢反駁。饒是她想給自己找萬種的借口去安慰自己,可在這一刻,終是化為了湮滅。
年瑩喜再聽不見燕蓉的言語,松手一推,燕蓉便倒在了地上,年瑩喜居高臨下的正要轉身,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臉上綻放笑容的停住了腳步,淡淡的又開了口,“本宮好像聽聞剛剛公主說,您的人誰也別想打是吧?”她越說,臉上的笑容越大,“那可真是不好意思,因為在本宮這里,從來沒有「不行」這個詞。”
“桂祿海!”
“奴才在。”
“給本宮好好的打!打到那個目無章法的奴婢不能動了為止!”
“是……”桂祿海一個哆嗦,趕忙伸手示意舉著棍子的太監可以動手了。
慢慢的,板子啪嗒皮肉的聲音傳遍整個大殿,響徹整個宴合殿,而年瑩喜臉上擴散到最大的笑容,終于是在滿堂的燭火下,散發出了艷麗且詭異的光。
高臺上的宣逸寧斂起長眉,看著那個站在大殿中央,如同一朵妖艷玫瑰而盛開的年瑩喜,心疼又疑惑。
心疼的是,她終于邁出了那一步,從含苞待放的花苞蛻變了成了一朵妖艷嗜血的花朵。好奇的是,她剛剛離席的那段時間,究竟是看到了什麼,又知道了什麼。
一邊的安陽侯慢慢收回了目光,再次舉杯自飲,唇角的笑容勾扯到了最深,忽然有一個想法在腦海中逐漸形成變為一個計劃,這讓他一顆無聊的心再次的躍躍欲試,讓他早就凝固的血液再次的蠢蠢欲動起來。
一場盛宴,變成了一場刑罰,在翠蓮那幾盡聲嘶力竭的呼喊聲中,年瑩喜的心甚至是連起伏都不曾有過。
她現在的心情已經是差到了極點。若不是可以借著這個由子設計齊妃一個連環計,她才懶得理會這個只有皮囊沒有大腦的燕國公主。
事到如今,這位燕國公主也怪不得別人,要怪就怪自己的好了,偏偏趕著她心情不好的時候,巴巴的跑來充當炮灰。
后面的齊妃眼中帶笑,看著年瑩喜的背影心里暗罵:什麼明智皇后,不過還是一個傻子罷了,明明被我算計在股掌之中,卻還不是幫我辦事?
慢慢的,翠蓮的求饒聲與哭喊聲消減了下去,最終一個白眼的昏死去過,帶著后腰上已經與衣衫粘連在一起的血肉模糊,滾下了長凳,癱在了地上。
燕蓉看著翠蓮腰身上的猩紅,刺疼了眼,木訥的側眼再次看了看恨不得埋進地底下的珍嬪,再次將眼中的目光聚在了年瑩喜的身上,“皇后娘娘,我的婢女你是打也打了,罰也罰了,那麼珍嬪驚嚇我的事要如何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