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是平時,他一定直接回身一箭,不過現在有安陽侯在場,他必須要遵從自己主子的意思。
安陽侯掃視了一下宣逸寧,見宣逸寧并無反對的意思,再次收回目光時,點了笑了,“一局定輸贏可以,霍遠,開始吧。”
霍遠點頭,轉身抽出后背的弓箭,瞄了一下靶子與自己的距離,又是后退了一些,才拉起了手中的弓箭。
對于霍遠,年瑩喜沒有半點興趣,垂眼慢慢將宣逸寧的腰帶蒙在了自己的眼睛上,她很清楚。既然是安陽侯選出來的人,那麼一箭中心也不足為奇。
她現在的身體已經虛到了一定的程度,別說是拉弓三次,可能一次都會讓她大汗淋漓。當然,這也是她為何要求要一箭定輸贏的緣故。
照她現在的身體看來,若是當真是三局兩勝的話。那麼她還沒有比便先輸了,因為她虛弱成蜂窩的身子,根本經不起三次的用盡全力。
所以她現在與其現在去關心霍遠的成績,倒不如想想要怎麼能贏了霍遠,而不是和霍遠打成平手。
因為絕對不能平手,因為她沒有力氣繼續第二次。
破風的聲音終于從她的耳邊呼嘯而過,直至到遠處,不出片刻的功夫,桂祿海高喊,“一箭中心……!”
“好!哈哈……我就說咱們的霍遠一定不負所望!”
“就是,霍遠可是咱們白國數一數二的弓箭手,只要是他出手,又怎麼會有輸的時候?”
在白國武士一片的喝彩聲,與宣國太監宮女一片擔憂的眼神中,年瑩喜緩緩站起了身子,眾人見她已然蒙上了眼睛,不禁都是倒抽了一口的冷氣。
白國的武士更是炸了鍋,甚至有人直接站出了隊伍,“侯爺,比賽開始并沒有說可以蒙眼。若是宣國皇后蒙眼的成績與霍遠的一樣,那麼宣國皇后豈不是贏得太過簡單了些?”
安陽侯倒是也沒想到年瑩喜竟然會蒙眼,不過還沒等他質問,年瑩喜便是笑了,“本宮蒙眼,不過是習慣罷了。當然,若是本宮的成績與白國的武士一樣,自然也算是平手的。”
她蒙眼,自然不是想要投機取巧的贏了霍遠。畢竟皇宮不是在年府,不予服眾,光憑著鉆空子哪里能贏?
而她這麼做,無非是想找個理直氣壯的理由讓人告訴她靶子的位置而已。
白國的武士見年瑩喜這般的保證,才算是平息了下去,都是默不作聲的不再開口,幸災樂禍看好戲的等著看年瑩喜怎麼能贏了霍遠。
再聽不見其他人的質疑,年瑩喜這才又道,“桂公公,攙扶本宮到剛剛白國武士停站的地方,順便告訴本宮靶子的具體位置。”
桂祿海點頭稱是,抬起手臂攙扶著年瑩喜下了臺階,緩緩的停在了霍遠的身邊。
霍遠見狀,尊重的稍稍退到了邊上,將自己剛剛站過的地方讓給了年瑩喜,沒等桂祿海開口,他先輕聲的開了口,“宣后,靶心在您正前方偏左一指的方向。”
桂祿海聽聞,抬眼瞧了瞧,見霍遠說的并無誤差,趕忙道,“皇后娘娘,白國的霍遠武士確實所算的沒有任何誤差。”
年瑩喜含笑,先是對霍遠點了點頭,“謝謝。”隨后,在霍遠與桂祿海雙雙退到一邊的同時,將手中的百日弓舉了起來。
微風之中,她迎風而站,身上的長裙在微風的吹動下,似流水波動,系在腦后的白玉腰帶逆風飛揚。雖白玉腰帶遮住了她整張臉的一半,可這一刻,她卻是比任何時候都要美,這是一種渾然天成不可褻玩的美姿,就連剛剛等著看熱鬧的白國眾位武士都看得愣住了神情。
他們也是到了現在才知道,女子不但只有柔弱之美,原來凜然之大氣之下,竟然是可以美成天下尤物。
年瑩喜輕輕用手指勾住弓弦,單手夾著一根細長的羽箭,雙耳微微漸動的聽著周圍的風聲,心中默默算著風向和速度。
此時的萬花園一片寂靜,年瑩喜蓄意待發,后退左腳,腰身發力帶動手臂,手指一松,只聽「嗖」的一聲,那支旋著風速的羽箭破風而出,直直的朝著正前方的靶子飛了去。
還沒等年瑩喜摘下眼上的白玉腰帶,從遠處再次傳來了一聲爆破的響聲,只見那遲來的羽箭穿透過先前沒有拔下來的羽箭之上,瞬間那剛剛的羽箭一劈兩半。而那遲來的羽箭像是一頭沖破牢籠的困獸一般,順著穿透了靶心,帶動著靶子倒地的同時,快而狠的定在了靶子后面的樹干上。
一剎那,四周鴉雀無聲,人人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猶如夸夸其談的事實,均像是被雷劈了一般的呆愣在了原地。
不知是誰,提先的反應了過來,一聲高聲的喝彩叫好之后,是起伏不停的鼓掌聲。
霍遠不相信的飛奔到了靶子的前面,彎腰將地上的靶子撿起來左右查看,又復而走到了樹下拔下年瑩喜的羽箭查看了一番,這才再次轉身的朝著年瑩喜走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