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準不再說話,渾身的殺氣忽然凝聚,抽出腰身上的軟劍,直指著面前的安陽侯。
“方準!莫要傷了我的皇嬸嬸!”一聲的呼喚,帶出了來人的焦急,平安滿臉急色的沖了進來,走到方準的身邊,一把拉住的方準的手,側眼順其自然的朝著年瑩喜看去,卻僅僅是一眼,便呆住了所有的動作,“皇……皇嬸嬸,你這是怎麼了?”
他是聽聞方準拿著自己皇叔叔的令牌,調動了所有的吏部暗衛集合到了鳳棲宮,這才急匆匆的跟來的,他只是知道安陽侯不安好心的想要帶走自己的皇嬸嬸。至于其他的事情他還什麼都不知道。
“平安?”年瑩喜動了動身子,伸手在半空中,她想要抓住平安,可現在她連動一根手指都疼的體內血腥翻滾。
“皇嬸嬸!”平安嚇得趕忙拉住了她的手,感受著她指尖的冰涼,讓平安更加的擔憂了起來。
“以后要聽話,不要總是一副未老先衰的樣子,知道麼?好好的照顧自己。”年瑩喜扯出一絲的微笑,在平安還沒答應之前,抽回了自己的手指,轉頭空洞且冰冷的對著方準下令,“帶著你的人撤出去,我跟著安陽侯回白國。”
“嬸嬸……!”平安一愣,不知道好端端的為何她的皇嬸嬸要和別的男人走。
“皇后娘娘……!”方準拿著劍得手指瞬時僵硬。
年瑩喜聲音狠厲,不容意思的拒絕,“這是命令!如果你們敢不顧及,別怪我現在就死在你們的面前!退下!我自愿與安陽侯走!”
安陽侯臉上的笑容依舊,在面對平安和方準的沉默,正大光明的抱著年瑩喜走出了鳳棲宮的大門。
第二百五十六章 身不由己
宮門口,是早已等候在夜色之中的馬車。
“你倒是聰明。”抱著他上了早已等候自己的馬車,安陽侯輕輕的道,“為何不讓那個暗衛出手?”
年瑩喜不說話,只是從他的身上費力的下來,聞著空氣的味道,靠在了窗邊,歪著頭,呆滯而麻木的對著車窗外。
她并不是沒有見過安陽侯駐扎在宣國城外的軍隊。雖然她肯定宣逸寧臨走時也會留下一些的將士。但畢竟現在宣國是群龍無首。若是這個時候安陽侯當真什麼都不顧及的攻打宣國,宣國的勝算實在太小了。
況且,她本就時日無多,又何必連累那些個想要活下去的人?只要是戰爭就都有死亡,因為沒有死亡的戰爭,根本稱不上戰爭。
如果她的妥協可以讓所有人都有活下去的生機,那麼她愿意這一次當傀儡。
她曾經答應過一個人,他的天下,只要他想,她便幫他坐穩。
雖然可能是再無緣相見,但她說過就是說過,她答應了就是答應了。無論她是身染鮮血,或是無力掙扎,都會用最后的一絲理智和力氣,去維護他的天下。
安陽侯見她如此,只是一笑了之,吩咐了一聲,“走吧。”便靠在了另一邊的軟榻上。
雖然他和年瑩喜的接觸還談不上太多,但他很清楚她剛硬的性子。若是和這樣的女人來強迫的話,想必吃虧的怎麼都是自己。
宮門上,方準帶著平安后趕而至,看著那已經奔出城門的馬車和不遠處排成起伏的火把,均是沉默不語。
一滴淚,劃過出平安的眼眶,平安吸了吸鼻子,轉身便要奔下宮門,他的嬸嬸,怎麼能這麼說走就走?
“平安郡王!”以明白一切的方準拉住了平安的袖子,“您這麼做只能讓娘娘更加的為難。既然娘娘選擇了犧牲,您去了又能做什麼?”
是啊!如果說他剛剛不明白年瑩喜為何要臨時改變了態度,現在終于是了然了,那不遠處像是火海一樣的火把,足以證明了安陽侯現在在宣國駐扎了多少的士兵。如果這個時候當真打起來的話,定不是宣國亡,就是白國死。
而現在皇上不再宮中,就算宮里還有三萬的將士又如何?到頭來不過是群龍無首任人宰割罷了。
“難道為了你們的平安,就必須讓我的嬸嬸去涉險麼?”平安一巴掌揮開了方準的鉗制,“我嬸嬸不過是一個女子,就算再堅強又怎麼樣?難道堅強的人就應該時時刻刻的擋在那些懦弱人的前面獨擋風雨麼?”
“平安郡王!”方準怒吼,不知道是為了平安的無知,還是為了年瑩喜的付出,“娘娘既然選擇了幫助皇上維護這個天下,我們需要做的就只有去尊重,這是主子們的事情,并不是我們能干涉的!”
平安呆滯在了原地,最終無疑反駁的伸出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蹲在地上無聲的痛哭了起來,像是失去母后的那一夜,無盡的失去,悲傷和無能為力,一波又一波的侵占著他不斷想要堅強的內心。
方準見平安終于是冷靜了下來,不再停留的朝著宮門外飛躍了出去,算上他的輕功。
如果要是不加以停歇的話,想必明日之前定能抵達到避暑山莊。
一夜很快過去,眨眼的功夫便已天色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