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司彥驚訝的張了張唇,“皇后娘娘就不怕那幾個人臨陣脫逃?”想著剛剛年瑩喜與燕王之間的對話,他便忍不住心都跟著發抖。畢竟那些火藥,是年瑩喜用自己的命換來的。
就在不久的半個時辰年前,年瑩喜當著眾人的面,與燕王簽訂了生死契約,燕王會全力供應宣國所需要的炸藥。但相對的,燕王要自己的女兒平安走出白國營地。若是如有違背的話,那麼年瑩喜便要將自己的人頭貢獻給燕王。
“你是怕我死了?”年瑩喜微微回眸,對上寇司彥一雙擔憂的眼,唇角上揚起了一個弧度,“寇司彥,在這個世上,做什麼事情都是需要有所付出的。如果我不把話說的那麼死,燕王那個老狐貍又怎麼會如此放心的將所有的火藥交給我?至于那些作細,我既然敢讓他們回到白國的營地,自然就有本事讓他們為我辦事。”
寇司彥細想,不禁點了點頭,“皇后娘娘說的是,那麼微臣這就去準備了。”說著,朝著營長外面走了去。
好像確實是他多慮了,年瑩喜辦事雖然從來不按照套路出牌,但到了最后,她總是有本事讓人對她刮目相看。
寇司彥出去的同時,墨修走了進來,看著年瑩喜那單薄的衣衫,冰冷的眸子起了一絲的波動,伸手拿起椅子上的披風走到她的身邊,攤開手中的披風蓋在她的肩膀上。
感覺到肩膀上的溫暖,年瑩喜詫異回眸,當對上墨修那張怎麼看都冷的讓人顫栗的面頰時,笑了笑,“那些作細如何了?”
“已經全部關進了牢房中,唐楚也已經收到傳話,親自前往宣國主營地調動兵馬了。”墨修說著,頓了頓口氣又道,“主子,那些白國的作細說有重要的事情要稟報,希望主子能前去一趟。”
“哦?”年瑩喜微微詫異,“他們可有說是關于誰的麼?”
“安陽侯。”
“恩?白緋繞?”年瑩喜眼中的詫異加深,想了半晌,攏了攏肩膀上的披風,“你隨著我去一趟牢房。”說著,已經麼邁步朝著門口走了去。
墨修沒想到年瑩喜對安陽侯的事情反應這麼大,一時間呆滯在了原地,看著年瑩喜愈發清瘦的背影,糾結了半晌,才慢慢的開了口,“主子就這般的關心安陽侯麼?”
在他看來,年瑩喜能夠接納安陽侯在身邊,就已經讓他很詫異了。畢竟曾經安陽侯是奔著想要了年瑩喜的命,而將年瑩喜囚禁在白國的軍營之中。然后他沒想到,一向愛恨分明的年瑩喜,竟然在事情得到了平息之后。不但沒有責怪憎恨安陽侯任何。反倒是時時刻刻的將安陽侯帶在身邊。
曾經他想,自己若是輸給的人是宣國帝王的話。那麼他心服口服,畢竟那般運籌帷幄的大氣男子,是他無法比擬的。
但是現在,若那個人是安陽侯的話。那麼他不服,只因他一心認為,那個滿手充滿著血腥,心中只有屠戮的怪物,無法給予年瑩喜所謂的幸福。
伸手正要掀起簾子的年瑩喜聽聞此話,半空之中的手臂忽然一頓,猛地的轉身,擰起秀眉,不敢置信的看著身后的墨修,“墨修,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
直視著年瑩喜那帶著驚訝的雙眸,墨修輕輕點了點頭。既然他敢說出口,就不怕年瑩喜的追問,“主子難道不是因為對安陽侯的想法不同,所以才這般的關心?”
看著墨修那信誓旦旦的表情,年瑩喜除了想笑之外,不知道還能用什麼表情,來表達此刻自己被雷得有多嚴重。
安陽侯?白緋繞?墨修竟然會以為她喜歡上了他?這究竟是什麼邏輯?
墨修沒想到年瑩喜聽聞竟然是笑了出來,瞧著她臉上帶起的那似自嘲,似譏諷的笑容,他一時間難以理解的沒了聲音,也沒了剛剛的底氣。
年瑩喜仍舊帶著笑容,一步步朝著墨修走了回去,當她站定在墨修的面前時,忽然掄起自己的拳頭,一拳狠狠的打在了墨修的面頰上。
「砰」的一聲,墨修被強大的力道震的后退了三步。
“墨修,你就是這麼質疑你主子的?你的主子在你心里就是這樣一個人麼?”年瑩喜說著,再次大步朝著墨修走了去。在墨修剛剛直起身子的時候,又是一拳打在了他的面頰上。
墨修不曾還手,也不反抗,任由那用盡全力的拳頭,一拳拳的揮在自己的左右面頰上。而這驀然而來的疼,似乎除了讓他的面頰生痛的同時,又讓他繁雜的內心清醒了不少。
年瑩喜一步一拳,不知道究竟掄起了多少次的手臂,也不知道到底打在墨修的臉上有多少拳,在將墨修徹底逼迫到營帳壁上的時候,她才慢慢收起了自己的雙拳。
靜靜的看著這個一直默默跟在自己身邊的男人,年瑩喜氣的簡直是無話可說,今天這話若是從別人的嘴里說出來,她可能只是一笑置之。
但是她卻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是她身邊人的口中說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