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投資玉膳樓?”
“別高興太早,把合同看完。”
她又翻了兩頁,舒展的眉頭緊鎖起來:“八千萬,百分之三十的股權?你怎麼不去搶啊!”
沈千顏原本以為他愿意出手投資玉膳樓是救江湖之急,仔細翻翻合同后,去他的江湖救急!這完全是趁火打劫啊!
她就知道,像靳仲廷這種吃人不吐骨頭的萬惡資本家,怎麼可能突發善心。
“你以為你這百分之三十的股權還值多少錢?給你八千萬已經是抬價了,若正兒八經按市場價出售,八百萬都未必有人要。”
“你胡說,玉膳樓百年老字號,這塊招牌就不止八百萬。”
“你可以不簽,我也不是非投不可。”靳仲廷翹著二郎腿,氣定神閑。
“不簽!我絕對不簽!”
沈千顏義正言辭地拒絕。
靳仲廷也不攔她,正如他所說,他并不是非投不可,他之所以讓律師擬這份合同,只是單純覺得之前誤會她,有所愧疚,想給她一點補償,既然她不領情,那也罷了。
沈千顏去洗了個澡,準備補覺,可她心里惦著那到嘴邊了又飛走的八千萬,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
其實她知道,靳仲廷分析得一點錯都沒有,玉膳樓曾經一座難求最輝煌的時候已經過去了,現在僅靠那一點老字號情懷想要東山再起難如登天,靳仲廷花八千萬買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一個不留神就是賠本買賣。
都怪她剛才太沖動,拒絕得太干脆。
沈千顏在大床上翻了個身,看到靳仲廷坐在床的另一側看書,床頭一盞暈黃的燈照得他眉目清朗,稀釋了他身上冰冷的距離感。
她忍不住朝他挪過去一些,商量著開口:“靳仲廷,八千萬,百分之十的股權怎麼樣?”
靳仲廷像是沒有聽到,頭都沒抬。
“八千萬,百分之十五。”沈千顏再讓一步。
“……”
“百分之二十。”
“……”
“百分之二十五,不能再多了!”
“你是菜市場買菜?”靳仲廷“啪”的一聲合上書,冷著臉看向她:“別討價還價,沒得商量。”
沈千顏心死,果然,要她和這種商界大佬談判,沒有任何勝算。
“行吧,那就八千萬百分之三十的股權,合同我簽,但是,我得再加幾條補充條款。第一,你不能干涉玉膳樓原有的經營模式。第二,你只是投資,沒有決策權。第三,等我賺到錢,我可以隨時把你手上的股權贖回來。”
“我是商人,不是做慈善的。”他提醒。
“我沒讓你做慈善,我說了,我以后一定會把錢還給你的,你要不相信,可以把這條也寫在合同里。”沈千顏穿著睡裙,趴在床上,胸口風光旖旎,一雙眼小鹿一樣水靈靈又誠摯地望著他,讓他心頭止不住地發癢。
和這樣的女人在床上談判,任男人再精明,似乎也沒多少勝算。
算了,這投資他本來也沒打算激起什麼水花,給她就給她了,要是她再為了這點小錢去和靳文博那樣的渣滓周旋,最后丟人的也是他。
“明天自己聯系律師改合同。”靳仲廷冷硬開口。
“你同意啦!太好了!謝謝你!”
沈千顏心頭一塊大石落下,笑容也明艷了許多。
“手機。”靳仲廷朝她伸手。
“嗯?”
“手機給我。”
“干什麼?”
沈千顏把手機遞給靳仲廷,只見靳仲廷修長的手指在她屏幕上飛快跳動,緊接著,她的通訊錄一串號碼。
“這是我的手機號碼。”靳仲廷淡淡的,“以后有事就打這個電話。”
“哦。”
沈千顏看著靳仲廷棱角分明的側臉線條,忽然覺得,他這個人除了脾氣冷,也沒有傳言中那麼不近人情,這一次是他幫了她,等她度過這個難關,一定會好好感謝他的。
*
靳仲廷的八千萬暫時緩解了沈千顏的燃眉之急。
周一例會,她第一次作為玉膳樓的新任負責人出席會議。在會議上,沈千顏逐一整改玉膳樓的歷史遺留問題,推翻了無數條沈耀明消耗老字號品牌的決策。
她宣布關閉全國200多家經營不善的分店,提出對先前提價菜品重新合理定價,狠抓產品品質,服務人員定時定期培訓等等全新策略。
羅江河原以為沈千顏不過是個花架子,他第一次見到這小丫頭就覺得她長得實在太漂亮,洋娃娃似的,一副沒有吃過苦的樣子,肯定難挑大梁。
可沒想到,她在這麼短的時間里就補上了玉膳樓斷裂的資金鏈,又一針見血地找出了玉膳樓現在最大的幾個問題,很有她爸沈隋唐當年的風采,看來血脈傳承這東西假不了。
玉膳樓新任CEO上位的消息很快被各大媒體爭相報道,媒體同時也報道了這位年輕的CEO上任后最重要的三把火,大家都在期待老字號煥發新生機,這給玉膳樓帶來了一波不小的客流量。
正當玉膳樓所有員工信心滿滿,準備擼起袖子加油干的時候,玉膳樓總店對面新開張了一家名叫耀食府的大酒樓,耀食府的定位和菜品幾乎和玉膳樓如出一轍,但價格卻普遍低于玉膳樓,而且因為是新開店,活動力度非常吸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