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兒子這樣的性格,需要這樣熱情似火的姑娘來引導。
“謝謝夫人夸獎。”鐘玉琴笑,“不過,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我們家曉茹這麼喜歡一個男生呢,夫人,冒昧問一句,你們家小洛總有對象了嗎?如果沒有的話,不如讓兩個孩子處處?”
“我們司嶼他……”
“媽!”洛司嶼“騰”的一聲站起來,打斷了單奚薇的話,“顏顏怎麼還沒回來?你要不去看看她吧!”
洛司嶼這一提,單奚薇才想起,沈千顏這個洗手間的確去得有些久了,她正準備站起來,就聽到門口有人大喊:“出事了!出事了!”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旁有人問。
“后山那邊好像摔死人了!”
“啊?”
大過年的,在場的人聽到都覺得不太吉利。
“什麼人啊?”
“一個挺年輕的姑娘。”
洛司嶼腦中閃過有不好的預感,撥開一旁的沈曉茹,快步沖出去。
*
后山圍滿了人。
寺廟里的主持和一眾沙彌都在,灌木小坡下,一個穿著白色羽絨衣的女子躺在樹叢中間,兩個男子正蹲在她的身旁。
“還有氣!還有氣!快叫救護車!”其中一個男人大叫。
洛司嶼往下一看,雖然看不清那女子的臉,但他一眼就認出了那是沈千顏的衣服。
“顏顏!”洛司嶼瞬間靈魂出竅,整個人散發著無所適從的恐懼。
他順著小坡,連滾帶爬地沖下去。
“司嶼!”單奚薇他們跟過來,見洛司嶼不要命一樣沖下山坡,嚇得大叫:“怎麼了司嶼!是顏顏嗎?”
洛司嶼根本顧不得回答,他一路奔到沈千顏身旁,檢查她的傷勢后,輕輕將她抱起。
“救護車!有沒有叫救護車!”
“叫了叫了!”上面的主持大聲回。
“快來幾個人,幫忙一起抬上去!”
“……”
沈曉茹站在上面,得知沈千顏沒有死,有點失望,而更讓她嫉妒的是,洛司嶼那擔心到抓狂的樣子,她都懷疑,自己這一推,沒給沈千顏推摔死,最后是不是還會反給她做了嫁衣。
幾個好心的游客下去,和洛司嶼一起將沈千顏慢慢抬到了上面。
救護車呼嘯而至,停在寺廟門口。
沈曉茹推了推沈明耀:“爸,你是沈千顏大伯,你跟去看看吧。”
“我去干什麼?”沈明耀不太樂意,“你不知道我這個大伯和她幾分親?”
沈曉茹朝父親使了個眼色。
沈明耀反應過來,大吃一驚:“什麼!難道是你……”
“爸!你去吧。”沈曉茹湊到沈明耀身邊,“不管怎麼樣,至少要在洛家裝裝樣子吧,不然顯得我們沈家人多冷血,最重要的是,替我看看,沈千顏死不死的成。”
沈明耀壓著火氣:“你真是太大膽了,竟然在這佛家重地做這樣的事。”
“哼,你信佛?你信佛王奇怎麼死的,我還不是學你!”
“閉嘴。”
沈明耀簡直要被沈曉茹氣死,眼看洛司嶼跳上了救護車,沈明耀趕緊跟上去。
“我也去吧,我是傷者的大伯。”
“那快上來,別磨磨蹭蹭的了。”救護人員說。
“誒誒誒,好。”
救護車呼嘯趕往醫院。
這一路上,洛司嶼始終緊緊握著沈千顏的手,心里默默祈求佛主,一定要保佑沈千顏平安無事。
沈明耀在旁看著這一幕,覺得扎眼疼,就沖洛司嶼對沈千顏這深情勁兒,沈曉茹鐵定是沒希望了,這丫頭竟然還為了個男人以身犯險,實在傻的可以。
車廂里一片寂靜,只有儀器“嘀嘀嘀”的聲音。
忽然,沈千顏的手機響了起來。
洛司嶼掏出手機一看,是靳仲廷的電話。
他有私心不想接,可是,又擔心沈千顏萬一真的有什麼緊急情況,他畢竟還是她名義上的丈夫,簽字什麼的還需要他。
“喂。”洛司嶼接起來。
那頭聽到是個男人的聲音,愣了一下,很快又猜到他是誰。
“洛司嶼?”
“是。”
“沈千顏呢?為什麼她的手機是你接?”
“她出事了。”
*
沈千顏感覺自己做了很長一個夢,夢里是兒時玩耍的小樹林,她穿著外婆給她買的新裙子,隨著風奔跑,越跑越快,越跑越快,最后,被突然橫出來的樹枝絆倒,膝蓋和手肘都擦出了血痕,她的哭聲招來了外婆,外婆抱著她哄:“囡囡乖,囡囡不疼……”
“疼,外婆我疼。”
沈千顏從夢里驚醒,先看到了白茫茫的天花板。
“醒了。”
“醒了。”
耳邊傳來兩道熟悉的聲音,沈千顏望了望,看到靳仲廷和洛司嶼一左一右坐在床邊,兩人異口同聲地說完那句“醒了”,又一齊站起來查看沈千顏的情況。
“這里是……”
“醫院。”
“醫院。”
兩個男人又異口同聲地回答,答完,互看一眼,頗有互相嫌棄的意思。
“你還記得嗎?你和我們一起云中寺燒香,中途,你說要上洗手間。”
沈千顏點點頭:“記得。”
“那之后呢?上洗手間之后發生了什麼你還記得嗎?”
“我記得……我在灌木叢里看到一只腿被鐵絲網片卡住的小貓,我把它救了出來,正準備把鐵絲網片撿起來時,身后忽然有人推了我一把,我就滾下了小山坡……然后……然后就是現在,在這里。
”沈千顏的思緒斷斷續續的,話也是斷斷續續的。
“你看到誰推你了嗎?”靳仲廷問。
沈千顏搖頭。
那一切發生得太快,她反應過來時,人已經順著小山坡滾了下去,樹枝扎著她的臉,她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抱住了頭,根本無暇去看,當然,她是往下滾的,想看也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