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明錚指著化妝間的門,“請你立刻出去!”
段淼淼還沒有不識好歹到要把段明錚徹底激怒的程度,她笑了笑,最后又體面地丟下一句“恭喜兩位喜結連理”,才離開化妝間。
這是假惺惺到了極致。
*
段淼淼離開后,化妝間就只剩下了段明錚和安西晚。
段明錚的臉色仍然難看,但他還是安慰了安西晚:“你別往心里去,段淼淼不是針對你,她是針對我。”
段淼淼是段明錚父親和第一任妻子所生的孩子,她從小就是被父母捧在掌心的小公主,不知人間疾苦,可是后來,她又親眼見證了父母情變,遭受了母親去世等等打擊,性格變得古怪至極。
段明錚的母親明明是在段淼淼母親去世后結識的段明錚的父親,可段淼淼卻一直覺得,是他的父親婚內出軌,伙同段明錚的母親一起制造意外害死了她的生母。
這種畸形的思想,讓她對段明錚母子充滿了敵意,甚至好幾次公報私仇,在公司給段明錚使絆子,這也是之前段明錚為什麼不務正業,不愛去公司的最大原因。
“不管她是針對誰,段明錚,你想清楚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始終是一顆定時炸彈,你真的愿意承擔風險娶我嗎?”安西晚看了眼墻上的鐘,“現在距離儀式開始還有一個多小時的時間,你后悔的話,一切都還來得……”
安西晚話音未落,段明錚已經低頭覆上了她的唇,吞滅了她所有未說完的話。
他吻得很兇,舌尖粗暴地頂進她的口腔,每一次糾纏都像是要掠走她的呼吸一樣霸道。
安西晚印象里,段明錚從來沒有這樣吻過她,之前為數不多的親密時刻,他對她都像是膜拜女神一樣小心翼翼,從來不會這樣的粗魯用力。
她難以承受這樣的吻,用拳捶打著段明錚的胸口,示意他停下。
段明錚卻根本不停,他一直吻到安西晚軟在他懷里,他才松開她給她喘息的空間。
“安西晚,孩子的事情我之前已經和你說好了,請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及,我接納這個孩子,但不代表我接受你時不時用這個孩子來刺激我。”他捏著她的下巴,雙目靜靜地盯著她。
他的眼底藏了太多的情緒,安西晚多看一眼,都覺得自己的心里很難受,她索性挪開了眼。
“我是怕你后悔,所以在婚禮開始前,最后給你提個醒。”
“后悔?”段明錚強迫安西晚看著他的眼睛,“你告訴我,我們兩個,到底是誰在后悔?”
安西晚一時無言,面對段明錚的指控,她無力反駁,對于這段婚姻,她是沒有資格后悔的,可她到最后依然不甘就這麼被困進婚姻里,所以,她的確希望段明錚先后悔。
“被我說中了是不是?你在后悔!你在后悔!”
段明錚又低頭吻住了安西晚,他抱著她,一邊在她身上落下自己的印記,一邊苦苦哀求她:“晚晚,別再多想了,我求你安心成為我的妻子,好嗎?”
*
沈千顏從洗手間回來,一推門,就看到化妝間里,身穿婚紗的新娘和身穿禮服的新郎抱在一起天雷勾地火的畫面。
她嚇了一跳,立馬紅著臉從屋里退出來,險些撞到了身后過來的人。
“怎麼了?”身后的來人是靳仲廷,他從后托著沈千顏的雙臂,將她的重心穩住。
“沒事。”
“沒事你臉這麼紅?”靳仲廷拉開沈千顏,往門縫里看了一眼,然后退到她的身旁,蹙眉道:“新郎新娘儀式開始前不是不能見面?怎麼洞房都提前了?”
“哪兒有那麼多講究,要是這麼講究,也輪不到你和我這樣的離婚人士來做伴郎和伴娘啊。”
“張口閉口離婚人士,你還挺驕傲?”靳仲廷看著沈千顏,“當初要不是你執意要離婚,我們能變成離婚人士?”
“現在是怪我咯?”
“不是,現在是想和你復婚。”
這人,真是見縫插針給她灌輸復婚的思想。
沈千顏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段明錚從里面走了出來,也不知道是親密被打斷還是怎麼的,他臉上的表情并不好看。
靳仲廷也看出來了,他一把攬住段明錚的肩膀,問:“怎麼了?被我們壞了好事?抱歉兄弟,但前面賓客來得都差不多了,是伯父讓我過來找你的。”
段明錚沒回答靳仲廷的問題,只是說:“走吧。”
沈千顏見段明錚和靳仲廷走了,立馬走進化妝間,關上了門,坐在鏡子前的安西晚唇妝已經徹底花了,臉色也不好看。
“晚晚,怎麼了?”沈千顏不解,明明兩個人剛還抱在一起接吻,好像還挺親密的,怎麼一分開都是這個表情,“你們吵架了?”
“不算吵架,只是聊到了不開心的事。”
“什麼不開心的事?”
“還能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孩子唄。”安西晚嘆氣。
沈千顏略一思索,有些驚訝:“你難道還沒有和段明錚坦白孩子是他的?”
安西晚搖搖頭:“沒有。
”
“為什麼啊?”沈千顏一時不解。
他們都準備結婚了,有一個共同的孩子不是一件錦上添花的好事嗎?為什麼安西晚不告訴段明錚孩子就是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