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你和段明錚最近怎麼樣?”這是安西晚結婚后沈千顏第一次和她談起這個話題,之前一直想問但不敢,此刻也算話趕話。
安西晚聳聳肩:“我們就那樣。”
她說著,掏出手機,打開一段視頻扔在沈千顏的面前。
視頻里,段明錚正在酒吧里喝酒,身邊圍繞著一大群的美女,那些美女時不時往他身上蹭,他嘻嘻哈哈與人調笑,一點都不顧忌自己已經是個已婚男人了。
“你拍到的?”
“不是,收到的匿名郵件。”
那是安西晚之前的工作郵箱,很久沒有用了,但那天忽然彈出一條收件信息,她還以為是什麼垃圾郵件,甚至都沒有點開,可隔了一天又是同樣的內容發送過來,她好奇看了一眼,就看到了玩得很嗨的段明錚。
“什麼時候?”
“半個月前。”
“你問他了嗎?”
安西晚搖頭,她承認自己點開郵件的時候,心里非常不舒服,但是她知道自己沒有權利去要求他潔身自好。
而收到郵件的當天晚上,段明錚其實是回家的,她只字未提,還是和往常一樣,只顧自己護膚、胎教,并未向他問起視頻里的事情,力求保住婚姻里的平靜,倒是段明錚不知道是哪里不順心,主動和她找茬,吵了一架又離開。
從那天之后,他就很少回家。
安西晚也不管他,她樂得清凈。
“男人都一樣,再喜歡的女人,娶回了家,都變成了糟糠之妻。白月光也好,紅玫瑰也好,最終都會黯淡,會褪色。”
安西晚的聲音輕輕的,帶一點惆悵。
“顏顏,幸虧我沒有告訴他孩子就是他的。
這樣的話,等他厭了,我還能帶著孩子離開,不需要爭搶孩子的撫養權。”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告訴他孩子就是他的,你們之間的故事就會是另一個版本。”
安西晚垂頭:“就這一個版本就夠了,想要改變一個人比愛一個人更痛苦,我現在只想我的孩子能好好出生,其他都不在意。”
“晚晚……”
“誒,我沒事,不就是男人嗎,姐不在乎。”安西晚瀟灑一揮手,“顏顏,無論在愛情里還是婚姻里,我們最重要的是先讓自己快樂。”
*
沈千顏和安西晚逛完街出來,看到手機上有一個來自靳仲廷的未接來電,和一條靳仲廷的信息,問她愿不愿意聊一聊。
她沒回,雖然她知道溝通很重要,但是,她心里的郁結還沒有打開,暫時不想看到他。
沈千顏剛把車停進自己的車位,準備上樓,她的手機又響了。
她以為又是靳仲廷,結果掏出手機一看,是洛司嶼。
“喂,司嶼。”
“顏顏,你趕緊過來一趟行嗎?我媽不行了。”
沈千顏心一緊,前兩天她去洛宅的時候,薇姨明明還好好的,除了有點瘦,精神狀態還可以,怎麼突然就不行了?
“在哪里?”
洛司嶼報了一個醫院地址。
“我馬上來。”
沈千顏手忙腳亂地發動車子,趕到醫院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病房里就站了洛司嶼父子,他們沒有聯系其他人,但把沈千顏單獨叫來了,這足以說明沈千顏在他們心里的地位。
“薇姨。”
沈千顏撲到病床邊,病床上的單奚薇緊閉著眼,已經沒有多余的力氣再睜眼多看她一眼。
“薇姨,我是顏顏,我來了,你睜開眼看看我,看看我好不好?”
單奚薇一動不動,臉上毫無血色。
“薇姨……”
沈千顏顫抖著手,去握住單奚薇的手,她的手心還有一絲余溫,沈千顏觸到這絲余溫的時候,慌亂的心才慢慢定下。
“怎麼會忽然這樣?”
“也不是忽然了。”洛司嶼說,“我媽最近其實一直都不太好,你來的那天她也是強打起精神,才讓你看到了一個狀態還不錯的她。”
“醫生怎麼說?”
“醫生……”
洛司嶼沒有直接復述醫生的話,總覺得用“油盡燈枯”去形容自己的母親太殘忍。
“嗯?”
洛司嶼表情沉痛地搖了搖頭。
這一搖頭,代表了所有。
沈千顏的眼淚一下子就涌了出來,收都收不住。
洛司嶼過來揉了揉沈千顏的頭,也不知是安慰她還是安慰自己:“別難過,媽說她不想惹任何人難過。”
聽他這麼說,沈千顏的眼淚掉得更兇了。
“抱歉,我出去一下。”
沈千顏去外面的樓道里悄悄哭了一場,哪怕她早就知道薇姨身患絕癥,時日不多,但真的等到這一天的時候,感覺還是不一樣。
畢竟,那是天人永別,是再也不見。
沈千顏哭完調整好情緒,去洗手間洗了把臉,從洗手間出來,剛走到走廊拐角,就看到了靳仲廷和兩個女人從病房里走出來。
這兩個女人一個身材窈窕,口罩線帽全副武裝,一個身材比較嬌小,帶著黑框眼鏡,看起來十分干練。
是姚雪煙和她的經紀人。
*
靳仲廷看到了沈千顏,他對姚雪煙說了句話,就轉頭朝沈千顏過來。
姚雪煙的經紀人順著靳仲廷過來的方向看到了沈千顏。
“就是那個女人把你推倒的?”
沈千顏很清楚地聽到她這麼問了一句,然后張牙舞爪地朝沈千顏撲過來,似要為姚雪煙出頭,最后被姚雪煙一把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