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探她的班。
孟瓊在北城電視臺工作了五年,沈逢西沒來過一次,今天這麼大排場,沈氏專車后面跟了六七輛大巴,正在給工作人員分發熱飲和蛋糕,實在是氣派。
她手底下的員工個個擠眉弄眼,還以為兩人是和好了。
“謝謝孟導和沈總的蛋糕!”
“沈總果然大手筆呀!這咖啡豆子我平時都舍不得喝,過年才敢買回去嘗嘗,人家一送就送幾十箱!”
“真羨慕我們孟導,老公又帥又多金,還這麼貼心,跑這麼遠來探班,我家那口子聽說我來這邊出外景,只說讓我多喝熱水……”
聽見她們的嘀咕,孟瓊依舊坐著沒動。
因為她明白,沈逢西不是來找她的。
喻成旁若無人地低頭問她:“要不要帶你去看看那棵柿子樹?你拍兩張照片,回去給佑佑看,他估計還沒見過呢。”
佑佑從小到大都沒怎麼出門玩過。因為沈母極其寶貝這孫子,生怕他磕了碰了鬧出點意外。孟瓊想了想,便輕聲應下了。
“那好。”
喻成彎了彎唇,幫她嫻熟背起包,走在前面帶路。
兩人離開時,喻成聽到了身后那道低沉的聲音在問。
“許幼晚呢?”
他腳步一頓,笑容也一僵。
不光是他,整個組內的人都懵了。
誰都沒想到,沈逢西如今整這麼大排場居然是為了來找許幼晚的。
這算什麼?
這不是當眾打孟瓊的臉嗎?
都是跟在孟瓊身邊干了多年的人。頓時放下了手里的咖啡,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都是無奈和不解。
片場內一陣低落氣氛。
到底是臺長先反應過來,拍了一下身邊的人,皺眉吩咐道:“愣著干什麼,沒聽見沈總說什麼?快去請許小姐過來。”
許幼晚站在隊伍里的最角落,感冒好像更嚴重了,抱著一堆工具搖搖晃晃快要跌倒,看上去無精打采的。
聽見有人來叫自己,整個人怔住,確認了好幾遍:“沈總真的是來探我的班嗎?”
叫她出去的人本來就看不慣,翻了個白眼:“愛信不信。”
許幼晚也沒跟他計較,潑天的喜悅快要將自己淹沒,匆匆跑了過去。
“沈總,您找我?”
沈逢西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兩秒,最后停在她手上那道醒目的血痕上,皺了下眉,問:“你的手,怎麼回事?”
許幼晚連忙將手藏到身后:“沒、沒事,……只是剛才在外面搬攝像機的時候不小心劃到了。”
她藏手的動作有些欲蓋彌彰。
挺刻意的。
而且是那種,讓所有人都能看出來的刻意。
在這圈子里混的,哪個不是人精,誰看不出來她那點小心思?
“搬椅子?”沈逢西隨意點頭,語氣不輕不重,“臺長這是沒人了,同樣是女員工,還需要區別對待。”
明里暗里,嘲諷了剛才在棚子里坐著的孟瓊。
原本許幼晚一個主持實習生是不用著干這些的。但奈何她在臺里人緣太差,這次若不是自薦說幫著來扛東西,恐怕外景都沒人帶她出。
難為五十多的臺長還要賠笑:“抱歉抱歉,瞧我這也是剛來,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是我怠慢了許小姐,沈總您可千萬別生氣。”說著招呼幾個助理過來,連忙替許幼晚包扎。
眼瞧著幾個本不把她放在眼里的助理匆匆圍上來,許幼晚心底沒由來的一陣喜悅,偷偷看了眼邊上的孟瓊,忍不住在心底雀躍,紅著臉當起眾人面道謝。
“謝謝沈總……其實一看見您,我就什麼都不疼了,病都好全了。”
聽見這話,孟瓊手底下那群員工一陣惡寒。
剛拍完照回來的孟瓊,恰好也聽到了這句話。
反觀眾人的表情,她倒是最平靜的那一個,拍了拍手,朝眾人淡定說了句:“走吧,去吃飯。”
大家伙氣氛都不是很高漲,零零散散應了幾聲。
“我來吧,這東西沉,小心勒手。”
喻成接過孟瓊手里的工具箱,跟著她上了車,卻仍感受到有一道目光始終緊盯著他,如芒在背。
他坐上車,向窗外望去。
卻什麼也沒看到。
——
中午,團隊是在農家院吃的飯。
這里雖然比不上北城的美食,倒也算得上是特色菜,再加上一聽都是大老板大導演,店老板宰了最新鮮的土雞和活魚,做起了招牌。
結果菜剛上桌,就被沈逢西吩咐換了重做。
臺長關切:“怎麼了,沈總?您是對什麼過敏,還是吃不了哪些菜,我去囑咐后廚注意點。”
“臺長怕不是忘了,幼晚的手還傷著。”沈逢西淡淡提醒。
“……哎喲,您瞧我這記性,現在就讓他們重做。”臺長拍了下額頭。
許幼晚聞言,有些受寵若驚。
居然是因為她的傷口吃不了辣。
她從沒想到,沈逢西竟然會這麼在乎自己,從臉紅到耳朵根,喜不自勝,看著孟瓊的眼里也多了些自得。
團隊里的小家伙們都是土生土長的北方人,成天圍在一起湊堆吃飯,也互相知道愛吃辣。但現在這種情況,愣是誰也不敢言,饑腸轆轆,只能眼巴巴望著那些菜被送下去。
這種地方做菜慢,再等一桌子上齊,恐怕又得一個小時左右。
“今天累了一天,大家都很辛苦,”孟瓊阻止店員要撤下去菜的手,輕聲說,“她要吃什麼就單獨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