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又是在找那個喻成。
沈逢西停了兩秒,面無表情收回視線。
“小瞿總年紀輕輕,眼神倒是不太好。內人怎麼稱得起天仙二字,大眾水平罷了。”
第十七章 考慮
大眾水平?
這要是大眾水平,他這張糙臉還能叫臉嗎?
“沈總太謙虛了……”
小瞿總見他好像這不是在自謙,干巴巴笑兩聲,暗自嘆了口氣。
這麼漂亮的美人兒,遇上這麼個不識貨的男人。
真是可惜了。
這典禮選址選在了北城最大的北平飯店里,光是供貴客休息的包廂就有上百個,等許幼晚發現不對勁時,已經晚了。
她被逼到包間的墻角里:“你……你想干什麼?”
“想干什麼?”胖男人笑了笑,將門關上,“許小姐,喝杯酒而已,不會這麼不給面子吧?”
到底是個剛出社會的大學生,許幼晚哪見過這場面,是真害怕了,眼里掛著兩行清淚,拍開他要碰自己的手:“別碰我,我要找沈總……”
“沈總?”胖男人嗤之以鼻,“沈逢西能看得上你這號人物,小丫頭,別以為自己聽過個名字,就隨便拿出來嚇唬人。”
沈逢西這號人物,說出來的確響當當。
可誰能相信,一個長相普通的小實習生,能夠跟沈氏集團的總裁扯上關系,那位家里可是又那麼個漂亮太太養著呢,能看得上她?
簡直是笑話。
她一哭,三分姿色憐愛成了五分,即將到手的獵物在前,胖男人絲毫不再見剛才那副文質彬彬的模樣,緊著就要去撩她的裙子。
“噔——”地一聲。
服務生開了鎖,孟瓊攏了攏身上的披肩,神色自若走進來。
她視線掃到了許幼晚身上,見對方沒事,便緩緩轉頭,放平聲線啟唇道:“杜總,自家員工不懂事,沖撞到您休息,實在抱歉。”
說罷不著痕跡扶了把許幼晚,柔聲訓斥:“還快不下去?別在這里攪了杜總休息。”
奈何許幼晚早就被嚇得腿軟,哭著喘不上氣來。
杜總突然被打斷,很是不悅,笑了一聲,陰陽怪氣道:“孟導演,我不過是想和你這下屬喝杯酒而已,她喝了,這事也就算了,沒必要弄得這麼尷尬吧?搞的我像是什麼壞人一樣。”
許幼晚聽見他的話,慌張扯住孟瓊的披肩,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搖頭:“孟瓊姐,救我,他剛才明明……”
杜總冷下臉打斷:“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讓你喝酒是給你臉!”
孟瓊面不改色捧起邊上的紅酒,往自己帶來的杯子中倒了一杯:“我這位實習生新來還不太懂事,喝多了容易南北不分,我怕她在您面前出笑話。”
“這樣,今天算我的。”她敬酒,避重就輕,“我替她罰三杯,您看可以?”
她保持著那副溫溫的笑。
杜總看著她那杯紅酒,沉默兩秒,忽地冷笑一聲。
直接將自己手中那杯紅酒潑到了她身上。
他酒精上頭,受不了別人講面子,咬牙切齒張嘴就罵:“你在這裝什麼呢孟瓊!別給臉不要臉,想當年你可是連給老子提鞋都不配,怎麼?現在攀上了沈逢西還真把自己當人物了!你敬我就得給你面子,老子還就偏不!”
孟瓊就這麼被他毫無征兆潑了一臉,紅酒淌下來,濕透了胸前。
她閉上眼,凝神。
隨后鎮定道:“酒既然喝了,人我先就帶走了,杜總您好好休息,我們不便打擾。”說罷,便帶著驚嚇過度的許幼晚走出包廂,也不管身后的杜總罵得如何難聽。
結果剛走出去沒兩步,許幼晚突然掙脫開她,哽著淚奔到男人面前:“沈總……”
沈逢西停下來。
四目相對。
孟瓊狼狽的模樣就這麼被他看了個正著,長睫濡濕,劉海全被打濕黏在一起,深紅的液體順著下巴滴滴噠噠流下來。
而許幼晚自然也算不上好,頭發凌亂,一臉慌張無措,淚快把妝給哭花了。
沈逢西收回視線,低頭去看許幼晚,低沉的聲音帶著安撫力:“一會兒沒見,就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怎麼回事?”
一副要替她做主的模樣。
但奈何許幼晚是真被嚇到了,抽噎半天也沒把話說全:“我……我……”
沈逢西聽得眉頭一皺,掀起眼皮看向孟瓊,再無剛才的溫柔,像是在看陌生人般冷淡,微瞇著眼問道:“能否和我解釋解釋,你是怎麼把我的人照顧成這樣的?孟導演。”
最后三個字,刻意咬重了字節。
兩人視線交匯,孟瓊只停了兩秒,微微低頭,做出謙卑姿態。
“抱歉。”
輕飄飄的一句話,說得毫無情緒,甚至不解釋一句。
因為她知道,現在無論說什麼都一定會激怒沈逢西。
在今天這個場合,在她的手底下,絕不能再出任何差錯。
“做錯了事,可不是一句道歉就能解決的。”他淡笑一聲,視線鋒利,“孟瓊,我的人在你的地盤出了意外,你難道不需要負責?”
他甚至不問一句,就又想當然地把所有責任拋給了孟瓊。
偏心至極。
像他這樣的大人物,整她就如同掐死一只螞蟻般簡單,他揮一揮手,孟瓊很有可能再也進不了電視臺的大門。
其實,從前也沒少遇見過這種局面,甚至會更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