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要把他送去非洲反省。
“是。”
趙助低頭,走到包廂門口替他推開了門。
沈逢西走進去,嗓音冷淡,落下的尾音很低很沉。
“下不為例。”
……
LIBERO今晚一直忙到了凌晨四五點。
原因是,有個公司在搞團建,點了快有幾百份餃子,廚師包餃子的手都快掄圓著火了。
秦簡還疑惑,她這西餐廳餃子能有多好吃?
最后要不是在外賣平臺掛上了售罄,那邊還跟不要命一樣點。
閉店關門,大閘門長長拉下,秦簡伸了個懶腰整個人搭在孟瓊身上,笑道:“走吧,回家開啟我們的二人世界,誰離了誰不能過是怎麼的,盡管讓這個死渣男后悔去吧!”
孟瓊笑著,視線看向遠處。
天邊露出些界限不大明顯的白,天快要亮了。
等布置好新公寓,年后佑佑正式上了幼兒園,一切就步入正軌。
而她,也可以開啟一段新生活了。
不遠處,那輛沈氏專車停在路邊,沈逢西靠坐在椅背上,整個人被后排的昏暗籠罩,前排趙助看向那邊兩人的方向,抿唇問道:“沈總,要不要我去叫太太上車?”
沈逢西將還沒點上的那支煙單手掰斷,撤回視線。
“不需要。”
“走吧。”
第三十三章 為難
元旦過后沒幾天,開年的第一件頭條消息被爆了出來——
沈逢西和孟瓊離婚了。
起先,還只是傳言,但經過沈氏集團趙助臨走去非洲出差的最后幾分鐘確認這條消息為真后,瞬間爆了。
消息堪比流星,不一會兒圈里人盡皆知。
電視臺里已經火熱聊了一上午。
“不是吧,沈總難不成真的是因為許幼晚跟咱們孟導離婚的?那許幼晚給他灌迷魂湯了還是怎麼的?年紀輕輕的,眼睛就瞎了。”
“所以到底要多優秀才能不被辜負,我感覺我要恐婚了……”
“我猜啊,沒準早就想離婚了,許幼晚這事只是個借口和引點。”
就連來公司談合作的合作商也忍不住好奇,和員工們打探消息,最后被臺長一律以「不知情、不打擾、不干涉」的三不敷衍話術給打了回去。
這場熱鬧的輿論風波在許幼晚來拿離職信時,被推上了最爆點。
她一出現,眾人所有的目光都投到了她身上。
許幼晚光是身上那件衣服,就得有五位數,這在北城來說算不上什麼昂貴貨,臺里不少人也都穿過這個牌子。但和從前的她比較來說,簡直是質的飛躍。
許幼晚眼神傲慢,拿了辭職信看都沒看一眼就放進包中,朝臺長笑道:“孟瓊姐呢?好不容易來一次,也想趁著這個機會和她道個別,過兩天我就要去澳洲了。”
臺長聞聲愣住。
許幼晚自然沒錯過他眼底的驚訝:“您放心臺長,我不會忘記您當初對我的照拂,沈總這次也只是先送我出國放松兩天。等回國之后,我再來臺里重新報道也不遲。”
她一字一頓,把話說得格外清楚,盡量讓所有看熱鬧的人都聽清。
這事其實不難理解。
在這個時候把許幼晚送出國,一是為了幫她避開風口浪尖的輿論,二則是給她鍍層金,在澳洲隨隨便便拍幾個雜志或是上個綜藝,回國之后靠著沈逢西的資本,還不是想去哪個電視臺報道就去哪里報道。
不出意外,硬捧也能給她捧紅。
臺長神情復雜,沉默了幾秒,也爽朗笑道:“許小姐日后名氣大,恐怕我這座小廟容不下您這尊大佛,您還是擇優而選吧。”
許幼晚冷笑一聲。
一個兩個的,居然都為了孟瓊給自己下難堪。
既然臺長不識趣,她自然也沒了聊天的興致,走到孟瓊所在的審片室,敲了敲門后,屋內傳來一聲很淡的「進」。
許幼晚走進去,關上了門。
門外站了一堆焦急又好奇的員工。
“怎麼辦啊,她不會給孟導演搞事吧?”
“你看她敢,她要真敢在這鬧事,誰來了也不管用,我直接第一個給她摁在這!”
門外聲音吵嚷,屋內能聽得一清二楚,許幼晚盯著她背對的身影,出聲問道:“孟瓊姐,您到底使了什麼手段,才能讓這些人都這麼不識抬舉?”
都能這麼偏心地對待她,一味只對她好。
孟瓊沒說話,手下的工作沒停。
許幼晚站在原地,盯著她看了很久,臉上的笑也消散,緩緩開口。
“孟瓊,你知不知道我曾經來到這個臺里,是因為你。”
從小被人辱罵是小三的孩子,十歲才有了自己的名字和身份,這麼多年許成良幾乎沒給她一分錢,許幼晚活得很艱難,平時要一連打幾份零工才能攢下學費和弟弟的生活費,手中拮據,一份錢恨不得掰成幾份來花。
當年,她大學在奶茶店當工時,店內電視機中播放的就是孟瓊導演的一檔綜藝節目。對于一個從小沒有手機且沒有任何娛樂項目的許幼晚來說,那就是她枯燥生活中唯一向往的樂趣。
她那時才知道,原來這世上真的有只為了輕松而存在的東西。
于是在那年,許幼晚心里埋下了小小的種子,白天兼職晚上勤學苦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