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又找到了可以多見孟瓊一次的理由。
然后,眼前綠燈變亮。
他在前面路段的虛線處打轉方向盤,再次往電視臺的方向駛去。
一路上,沈逢西想好了無數種該如何給孟瓊發消息讓她再次下來,是給她拍一張照片,告訴她少拿了一件東西,還是和她打電話讓她直接下樓?
想來想去,沈逢西決定用前一種方式。
這樣就不會打擾到她了。
只是,車子還未駛到剛才那個地段,隔著一個紅綠燈。
遠遠地,沈逢西就看見了那電視臺門口的兩人。
喻成身上穿了個透明雨衣,手里緊緊抱著個東西,那把黑傘并不大,孟瓊幾乎將整個傘面傾到這個男孩身上,以至于自己的袖子都快要濕透了,卻依然毫無察覺。
他們之間的距離太近。
太近了。
沈逢西一瞬不瞬地盯著眼前這一幕,突然不知道該做什麼了。
他可以為了孟瓊淋雨。
同樣,孟瓊也可以為了別人而淋雨。
愛一個人,就是會無所顧忌地付出,這很正常。
是了,很正常。
但很奇怪,都說時間可以抹平一切。
可沈逢西此刻,心口那陣痛感卻比以往都要強烈,強烈到那些情緒就像是千萬張凝結成網的蜘蛛絲,將他籠罩。
手快要握不住方向盤了。
攥得太用力,以至于骨節高高凸起,撐得青筋越來越清晰,明顯。
綠燈亮了,這輛邁巴赫卻遲遲沒有動靜。
身后幾輛車喇叭響得震天高,快要將這北城上空的雨幕劃開一個口子。
終于。
沈逢西收回視線,踩下油門。
從兩人身邊疾馳而過。
第七十四章 前妻
耳邊突然響過一陣巨大的轟鳴聲,喻成抬頭看了一眼那方向,卻只看到一輛看不清牌照的黑色邁巴赫,便收回視線,這才看見孟瓊的肩都濕了。
他眉頭一皺。
“別在這站了,先進去再說,小心感冒。”
孟瓊卻依舊將傘朝他手中的大黑箱子方向偏著,溫聲說:“我沒事的,只要母帶沒關系就好。”
到了演播廳,確認母帶完好無損。
兩人總算是將提著的心放了下來。
這是前幾天和蘇靜鬧事那次攝像機里的母帶,里面錄制了不少宣傳片的內容。因為要配合警方辦案,留在警局當做物證調查,現在才終于交還回手中。
所幸,視頻都還在,而且沒出任何問題。
喻成給她拿了塊干毛巾,讓她擦擦肩頭的水,緊著說:“我剛才去和警察那邊又確認了一遍賠償數額。如果蘇靜不同意賠償,就只有起訴了。”
走法律程序,自然是最好的辦法。可如果起訴,那麼等待的時間可就長了。
賠償款不到位,節目所有拍攝進程也只能往后推,糾纏的時間越長,于整個節目而言絕不會是好事。
孟瓊拿毛巾吸著肩頭布料的水分,輕聲說:“非常時期,可以用些非常手段。”
她聲音柔柔的,極其溫和。
但喻成卻聽懂了她的意思。
孟瓊說的非常手段,是指讓公關部出馬,利用輿論。
一個人的名聲非常重要,尤其是他們這行。
如果蘇靜不配合,那麼最簡單也最干脆的方法就是將她的所作所為公布于大眾。國外的人到現在也沒撈她出來,就說明已經放棄了這顆棋子,蘇靜出獄后就只能把目光放在國內,才能謀生。
但如果,她涉嫌刑事犯罪的消息在網絡上傳開,那麼日后想要再復出就只會難上加難,兩頭被堵,算是直接砍了她后半生的活路。
毫不留情,又利落干脆。
他知道,孟瓊從來都不是個人人捏揉的軟柿子,她是柔軟而有韌勁的。如果拿一種事物來形容,花太溫和,石頭又太硬,給人的感覺更像是非牛頓流體,遇弱則柔,遇強則硬。
不惹事,卻也絕不怕事,而且只會比對方下手更狠。
就像現在這樣。
“可是萬一蘇靜以后出獄,對咱們有影響怎麼辦?”喻成是怕這件事做得太絕,會引來被逼到走投無路的蘇靜反擊報復。
人被逼到絕路上,是什麼事都能干出來的。
等到蘇靜幾年后出獄,遭四方打壓,食不果腹,被逼到絕路上的她很有可能會對孟瓊再次心生報復,而到時候,可就真的防不勝防了……
“喻成。”
孟瓊叫了他一聲,聲音平淡如水,一錘定音:“怕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只有做,才會有結果。”
聽出她語氣中的果決,安靜半晌,喻成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瓊。”
——
夜幕降臨,整個城市又多了一絲寒意。
七點一到,北城的雨終于停了。
與此同時,幾家業界名聲很大的娛記都在同一時間爆出了一條「瓜」。
大致內容是在說,這位被捕的女主持平日囂張跋扈,對下屬苛責虐待,導致現在落難也根本沒人愿意幫她,估計真的要進去了。
一時間,將范圍圈再次縮小。評論區甚至有些已經猜出了正確答案,并且順藤摸瓜,在蘇靜外網的賬號找到了蛛絲馬跡,發現她最近曾來過國內的行蹤。
蘇靜主持的那檔脫口秀請過各個行業的領袖名人,現在網絡時代又發達,國內有不少人都曾看過這檔脫口秀節目,還特別喜歡她「語言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