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地下停車場,但這個點兒也仍有回家的住客。
他們在車廂里火熱難耐,車外時不時還有鎖車和摁喇叭的聲音。
有幾次,腳步聲感覺就近在咫尺。
孟瓊想要阻止,可話還沒出口,就全變成了溢出的輕吟,唇被封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這樣下去不行。
至少別在這里。
為了不讓局面到不可控制地步,孟瓊心一橫,真的咬了沈逢西的唇。
幾乎瞬間就嘗到了血腥味。
沈逢西還未回神,又親了她幾下,這才感受到疼痛,皺著眉頭松開她的唇。
他一臉不可置信。
四目相對,孟瓊唇都有些腫,率先開口:“……現在,能上樓了嗎?”
“……”
沈逢西眼神幽怨。
最后,被孟瓊拎小狗一樣帶上了公寓。
不,是大狗。
一米八六,比孟瓊還高一頭多的「狗」。
他滿臉都是被傷害的模樣,抿唇不發一言,靠坐在玄關處換鞋的位置,根本不動彈。
“要不要去房間休息?”孟瓊也知道自己剛才有點狠了,歉疚溫聲關心,蹲下又揉揉他的唇角,“對不起,我給你道歉。”
聞言,沈逢西眼皮耷拉著,看她。
“你咬我。”
“……是。”孟瓊如同做錯事的家長,“我咬你了。”
“要補償我。”
他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漆眸深深,緊盯著她不放。
孟瓊覺得自己像是在哄小孩:“你要我怎麼補償?”
“咬回來。”
“……?”
“我要咬回來。”沈逢西冷淡的臉上唯有唇角一抹鮮紅的血跡突兀,倒是給他整個人增添了幾絲易碎感,不再如往日那般冷厲,讓人覺得難以靠近。
孟瓊忽然想起來在悉尼那場爆炸中,沈逢西救自己出來時候的模樣,還真有點心疼。
她心一橫,將唇遞上去。
“你咬。”
跟喝醉的人講道理,不如直接按他的意愿來罷了。
疼也就疼一下。
閉著眼,好半晌唇上也沒感知到那股疼痛感,孟瓊微微睜開眼,看見沈逢西手覆在她唇上,輕微搖了下頭。
“我舍不得。”
“……”
再這麼下去,今晚別想睡了。
孟瓊無奈嘆口氣,站起來徑自朝臥房走去:“這里沒有你換洗的衣服,但有幾件寬松的T恤,你試試能不能穿下,或者打個電話讓趙助送一趟。”
卻在走到臥室的那一瞬間,停住了腳。
她看著臥室的變化,沉默。
“……”
往前臥室里除了單人床之外,還有個衣柜和佑佑的嬰兒床,角落里甚至也能塞下一個佑佑的小樂園一角。
可現在,臥室被放置了一個巨大無比的雙人床。
大到什麼地步?
一眼望過去,幾乎只剩下床了。
和這狹小的空間對比,這哪是床,分明就是……
炕。
第一百四十七章 舒服
孟瓊回頭,看了某位「罪魁禍首」,一動也不動靠著墻醒酒。
鑒于這位喝得太多,她也沒好和對方說什麼,沿著床邊走到了衣柜前,一打開——
滿柜不知何時掛滿了沈逢西的衣服,從外套到襯衫西裝褲,齊全得很,和她一人半邊,顏色分割的分明。
而佑佑的小衣服,因節省空間被整齊疊好,堆在了角落里。
不光如此,整個家里布滿了沈逢西的痕跡。
玄關的拖鞋,衛生間的洗漱用品。就連在別墅里他那個常用的水杯,都被放置在了餐廳一角,和孟瓊的杯子一起。
這人,是把別墅搬過來了嗎?
孟瓊給他拿了件寬松的黑色長袖,一出臥室,沈逢西還坐在那,她頗為無奈,過去替他細致的將西裝外套和襯衫一件件脫掉。
剛要摘掉領帶時,那青筋分明的手扼住了她的手腕。
“不許動。”
他的語氣低沉。
孟瓊極其有耐心的哄道:“只是給你換件衣服,不然不舒服。”
“脫了就會舒服?”因為醉得太厲害,沈逢西臉上是沒有表情的。但就莫名其妙帶著點乖順感,慢吞吞去解她身上的扣子。
孟瓊一驚,連忙摁住他的手。
“干什麼。”
沈逢西:“我也想你舒服。”
“……”
孟瓊真不記得今晚到底鬧騰到幾點了,原本打算扶著他去洗澡,好不容易給他整進去,浴室里半天沒動靜,后來聽見他有氣無力的聲音。
“孟瓊,我呼吸不上來了,我要淹死了……”
孟瓊一推開門,花灑正直直朝他頭上往下澆,沈逢西一副要死不死的模樣,看見她淡淡樂一聲。
“給你騙進來了。”
“……”
孟瓊暗暗發誓,往后,沈逢西再喝醉酒就把他扔給趙助照顧。
她,絕對,不會,再管他一次。
后半夜總算把這位扶上了床,她本意去收拾一下客廳,卻被沈逢西一手拽住,拉在了床上,沈逢西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微微弓身,盯著她。
鼻息很近,幾乎要挨到一起。
他先是湊在她的唇上輕輕了兩下。
再然后,含住她的下唇,只是單純的親吻,像是在對待珍寶般,動作溫柔又小心。
占了便宜之后,才慢條斯理用粗糲的指腹擦去她唇邊的水漬。
黑暗中,只能聽到他略微克制的低聲:“孟瓊。”
孟瓊「嗯」了一聲,有些無奈。
“又想說什麼?”
“想聽你說。”
聽她說?
孟瓊問:“想聽我說什麼。”
好半晌,沈逢西的聲音像是疲倦極了,說出一句話都要連帶著倦音,慢吞吞吐出幾個字。
“想聽你說,你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