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咱們三是穿一條褲子吃一塊肉長大的,你好不容易看上的女人,我還能幫一個外人對付你嗎?那我不成了畜生了!我以后還回不回揚州了!”
言外之意,在他心里皇帝才是外人,若霍時玄不放手,他不會幫皇帝。
謝謙聽了這話先松了口氣,笑著踹他的椅子。
“你這貨忒嚇人,剛才從窗戶爬進來,我也以為你要避嫌”
曲佑天一擺手,嘆道:“我這一路上,沒少跟皇上提到我們三人的關系,皇上知道我和玄爺走的近,我是怕他,借我之手來給玄爺示威添堵,所以這幾天我還是低調點”
霍時玄嚼著羊肉咽下去,喝了口茶,臉上的笑容淡下去,拍著曲佑天的肩膀道:
“我是讓你自己想清楚,你既然選了這條路,還是莫要因為我耽擱了前程”
曲佑天的面色也頗顯認真,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樣子。
“這是太后的錯,若皇上真因為這件事治你的罪,或者因為這件事牽連我,那就是我看錯人了,這樣的君主,不效忠也罷,要前程更是滑稽!”
霍時玄笑著捶了他兩下,謝謙假意抹著淚,抖著身子笑瞇瞇道:
“行了,你兩快別惡心我了,還是說說接下來怎麼辦吧”
這話,讓書房的氣氛一時凝滯下來。
霍時玄把所有的事簡單說了一遍,說完又轉頭看向曲佑天。
“我現在,明著跟皇帝示弱,他定然沒有完全信,就算不會特意問你,也會從你這側面打聽我的為人,你不用避諱外面關于我的謠言,外面怎麼傳你就怎麼說”
“只抓著一點,你就說之所以跟我玩得來,是因為我這個人縱然有一萬個缺點,總歸有一個是好的,就是講義氣,重承諾”
這話中藏著的深意曲佑天聽明白了,緊繃的神色漸漸舒展,笑道:
“放心,我知道該怎麼說了”
霍時玄又轉頭看向謝謙,謝謙晃了晃手中的白玉茶盞,笑言,“明白”
雖手中握著的不是酒,但三人還是默契的舉杯碰了下。
霍時玄道:“現在只能等著太后的懿旨過來,讓皇帝盡快回京,吳先生說,皇后的人選已經定下,立后大典在明年開春,只要皇帝這次回去,短時間內他出不來”
等皇帝走了,他再努努力,讓莊綰盡快懷上孩子,他就不信皇帝能這麼不要臉,能強要一個孩子的母親。
說起皇帝出宮這事,謝謙看向曲佑天道:
“要說皇上剛登基,朝中應該有很多事啊,他這樣私自出宮真的沒問題嗎?”
霍時玄冷哼了聲,“能有什麼問題,如今舉國之兵都在他手里,手握重兵的都是跟著他從邊境回來的心腹,寧遠侯也倒了,朝堂上誰敢作亂?”
曲佑天點頭,后又補了句。
“是,而且皇上離宮之前,要求所有朝臣們,必須寫十條有利朝局的建議,和十條朝綱存在的弊端”
“有人揣測君心,說皇上會根據這些建議和弊端,來一次任免調整,升降某些官員。所以,現在文武百官都各自在家,絞盡腦汁的想如何寫這些建議和弊端,根本無心其他事”
謝謙嗤笑:“這是皇上自己讓人放出的消息吧,這招高明啊!”
新官上任三把火,誰不想第一次就給皇帝留個好印象,自然要爭彩頭!
霍時玄晃動著茶盞沒說話,平靜的表情下,隱有晦暗的著急。
他的心思在集福堂,這個時候,莊綰在做什麼?皇帝有沒有為難她?不對,皇帝不會為難她,最可能會對她動手動腳......
想到這種可能,霍時玄幾乎要不管不顧沖過去了。
.........
集福堂。
莊綰進來時,趙子御只穿著里衣靠坐在床榻上,胸前的里衣上有血滲出,面孔上盡是憔悴。
自莊綰進來,他的目光便停留在她臉上,目不轉睛的看著,漆黑深邃的眸子里盡是溫柔,連聲音也溫潤似水。
“綰綰,你過來”
莊綰始終低著頭,悶不做聲的走過去,規規矩矩的請了安,然后舉著手里的白色瓷瓶道:
“皇上,這是民......”
“停!”
趙子御急急打斷她的話,聽她說「民」這個字,他就知道她后面要說什麼,「婦」或是「妾」這樣的字眼,會讓他覺得窒息。
他痛惡這樣的稱呼,因為她還是把自己放在了霍時玄女人的位置。
“綰綰,你這是要氣死我嗎?”
我要江山,也需要你
“綰綰,你這是要氣死我?”
趙子御的聲音帶著悲慟和委屈,莊綰刻意忽略他的痛苦,又舉起手里的瓶子。
“民......”
“綰綰,你知道我會生氣,若是你一定要作踐自己,我現在就下令處死霍時玄!”
趙子御極力壓制著滿心的嫉妒和怒火,掌心死死拽著被褥。因為生氣,胸腔鼓動的厲害,里衣上的血色更妖艷。
莊綰暗嘆,果然,霍時玄說的是對的,不能惹急了他。
“這是我自己調配的,皇上若是信得過我,我......”
“信得過”
趙子御再次打斷她的話,莊綰說去喊成陽給他上藥,趙子御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
“以前我在武場受傷,都是你給我上藥的,現在連上藥都不肯了嗎?綰綰,你真的一點都不心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