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勇蹲在旁邊,急的額頭直冒汗,“本來好好的,突然胳膊就動不了了,說話也說不清楚,趴在桌上直抽抽,剛才你進來之前,才倒地上”
莊綰沒吭聲,把完了脈,又翻看了老夫人的眼睛和舌頭,崔氏見她一直沒說話,本就恐懼至極,現在更急躁難安,拉著霍勇的胳膊道:
“老爺,還是再讓人去請大夫吧,把邢大夫請來,她又不是大夫,您請她來做什麼”
霍勇黑著臉道:“她懂醫,自然要請她來,難不成你能救嗎,別耽擱事!”
霍勇此刻正煩躁,對她的態度頗為惡劣,崔氏誠惶誠恐的不敢吭聲了,心中更加忐忑。
今晚的團年飯是她準備的,老夫人倒了,宋氏又出了事,她責任重大,難辭其咎。
莊綰看過老夫人的舌頭后,抬頭朝老夫人身邊的婢女榮珍道:“有針嗎?縫衣用的也可”
霍時玄倒是特意讓人給她打了一排專用的銀針。但是現在回去拿太耽擱了,榮珍哭紅了眼,卻也冷靜,聽到她的話親自去拿了。
莊綰掐著老夫人的人中,見四周的人都圍過來,擰眉,扭頭朝霍勇道:
“您讓他們都散開,別都圍在這”
她的話對霍勇來說是圣旨,霍勇的話對霍府的人是圣旨。遂,霍勇一個冷眼一聲呵斥過去,人群很快散開。
榮珍來的極快,莊綰接過她手里的針,在燭火上烤了一會。然后在老夫人的耳垂刺下去,待出現血珠后,她又用力擠出血。
很快,她又在老夫人十個手指尖刺了一下,眼瞧著血慢慢流出,老夫人卻始終沒有清醒的跡象,四周開始出現竊竊私語,崔氏首先忍不住了。
“老爺,老夫人的身子本來就不好,這次可能就是老毛病犯了,別本來沒事,讓她給弄出事了!”
府里知道莊綰真正身份的不多,霍勇只告訴了宋氏和霍褚良,還有老夫人。
畢竟莊綰和皇帝的關系不尋常,皇帝沒說,他深怕鬧出什麼亂子,覺得還是安安穩穩的比較妥當,所以暫時未驚動其他人。
老夫人不會亂說,至于宋氏和霍褚良,宋氏自來忌諱霍時玄過得比自己兒子好,莊綰這樣金貴的身份,她才不會宣揚出去,恨不能沒有人知道。
霍褚良怨恨霍時玄竟然得了京都貴女,氣都氣死了,也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這事。
至于從霍褚良嘴里聽說這事的孟箏,嫉妒的撓心撓肺,更不想讓人知道莊綰比她身份高貴。
所以,崔氏是不知道莊綰身份的,只知她是霍時玄獨寵的妾室。
這會兒,見莊綰給老夫人放了血沒什麼效果,老夫人還是沒有清醒的跡象,便想著把事情往她身上轉移。
她意在提醒眾人,更是提醒霍勇,莊綰動了老夫人。萬一待會老夫人出事,那就是莊綰給醫壞的,與她無關。
畢竟,飯都是大家一起吃的,只有老夫人和宋氏出事,問題肯定不會出在團年飯上。
霍勇其實不確定莊綰能不能把人醫好,知道她懂醫,是因為上次皇帝在府中時,后面換藥都是她去的,他偶然聽成陽說了一句,說莊綰有些醫術在身。
剛才老太太病的兇險,大夫又遲遲沒來,他才死馬當活馬醫了,這時候見老太太一直沒反應,也開始害怕了。
“這......”
他剛開口,卻見莊綰不緊不慢的朝老夫人的人中扎下去,很快,春喜指著老夫人的手驚呼道:
“呀,動了!動了!”
四周一片哄響,霍勇大喜,抬手抹去額頭的汗,大大松了口氣,正要開口,莊綰先喊著榮珍褪去老夫人的鞋襪,然后拿過另一根針,用火烤了之后,在老夫人足背上扎下去。
眾人大氣不敢喘,莊綰緊盯著老夫人的臉,無人知曉,此刻她的掌心全是汗,面上鎮定,心里卻緊張到不行。
她雖在醫書上看過中風之癥,但從未實踐過,純屬紙上談兵,沒想到第一次嘗試竟是霍時玄的祖母,未免有些緊張。
因為是第一次,所以只能一步步試探著來,所幸,她成功了。
隨著一聲低低的呻吟,老夫人慢慢睜開了眼睛。雖臉色還是慘白,但能醒來已經是轉好的跡象,莊綰收了針,這才讓人把她扶到暖榻上去。
這邊結束,眾人剛松了口氣,就聽孟箏一聲驚恐的喊叫。
“母親!”
宋氏中毒,怒懟孟箏
宋氏的情況沒有老夫人糟糕,但也挺慘。
臉色蠟黃,滿面頹然之色,整個人靠在孟箏懷里,不見往日的風韻和光彩,十分憔悴,這不像是剛病的,倒像是......
莊綰正思慮著,霍勇跑過來了,經過剛才老太太的事,霍勇現在對她十分信任。
莊綰其實不想給宋氏看,但霍勇親自開口了,她總不好在眾目睽睽下拒絕他。
怎麼說他都是霍時玄的父親。雖說父子關系不好,但霍時玄沒跟他徹底鬧僵。所以,她還得給老爺子留點面子。
給宋氏診了脈,莊綰眉心皺的厲害,低頭瞧著宋氏蠟黃的臉色,她捏著她的下頜在她臉上來回打量,許久,收了手,朝霍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