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箏驚恐道:“秋含,你......你有沒有聽見她說什麼,怎麼可能,她在騙人對不對”
秋含閃了閃眸,扶穩她的身子,沉聲道:“小姐,奴婢不知她話中真假。但是奴婢知道,從您進了霍家,大夫人就對您不滿,最近更是不把您放在眼里了”
孟箏眸中帶著淚意,身子搖搖顫顫的,咬牙帶著恨意。
“是,她一直對我不滿,無論我怎麼討好她,她都沒喜歡過我”
秋含道:“小姐,六少奶奶雖有挑撥離間的意思,但她說的話您不能不警醒。萬一大房長子真的不是從您肚子里出來的,您就一點沒有地位了!”
她把手里的錦盒在孟箏跟前晃了晃。
“小姐您看,就因為大夫人不尊重您,現在府里沒人尊重您了,您收到的東西都是和四少奶奶她們一樣的,明明她們是庶妻,豈能跟您比!”
孟箏本就生氣,聽她這樣一說更氣,驚慌失措的拉住她,“那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秋含湊到她耳邊,“小姐,若是大夫人不在了,您才是這府里的女主人啊!”
聞言,孟箏目光里不再渾濁迷茫,慢慢聚成的殺意,除掉宋氏......
事實上,自宋氏一直給霍褚良送通房妾室之后她就有這個想法,只是一直隱藏著怕被發現。
她一直在猶豫,如今秋含的暗示,讓這個念頭又開始瘋狂的涌上腦中。
是啊,若是宋氏不在了,她就是這府中的女主子,可宋氏那樣謹慎的人。若是被發現,那就是死路一條了,
秋含聽她這話,想到莊綰的囑咐,覆在孟箏耳邊道:
“小姐,奴婢知道有一種毒,可以讓人無聲無息的死去,絕對不會被發現!”
二嫂阮氏,悔不當初
備下的禮物還有兩個人沒送,老二霍南青的妻子阮氏和老三霍之巖的妻子魏氏。
莊綰不想跟霍之巖有任何接觸。所以她讓蒲媽媽親自去了魏氏的院子。至于阮氏,莊綰本想讓春喜親自送過去。
但無意間聽春喜提及,老二霍南青前陣腿疾犯了,挺嚴重,莊綰想著除夕那晚霍南青幫了她一個大忙,她應該送些東西表示感謝。
斟酌少許,她先回玄安堂選了一支百年人參,然后親自去了阮氏的院子。
阮氏本是在做針線,聽到丫鬟進來說六少奶奶來了,眼睛一亮,等不及身邊的婆子阻攔,直接放下手里的東西跑出去迎接。
那婆子氣惱,卻也已經攔不住,狠狠瞪了眼來傳話的丫鬟,讓她趕緊去把霍南青請來。
“六弟妹怎麼來了,你看我這里亂的,也沒來得及收拾,你別嫌棄”
阮氏請了莊綰坐下,又讓人去沏茶,莊綰不動聲色的打量了她一眼。
太瘦了,雖有種我見猶憐的破碎美感,但身姿嬌小,瘦弱略顯病態,七成新的靛青色緞面襖裙,青絲簡單梳了個婦人的圓髻。
來的路上,春喜說霍南青因為自小就是病秧子,性子又淡的出奇,在霍府基本是可有可無的人物。縱然霍家是首富,但揚州城愿意嫁他的姑娘還是少之又少。
后來霍勇做主,讓他娶了霍家首飾鋪子一個管事的閨女,也就是阮氏,阮氏的性子軟弱膽小,不喜與人接觸,一年比一年孤僻。
畢竟是別人的事情,莊綰對這些不太感興趣。
倒是這阮氏,面色呈現怪異的白,好像是......
毒素積累?
霍時玄跟霍南青的關系還算好。所以莊綰對阮氏的態度也有幾分真誠,見阮氏又讓人去端吃的,便笑著阻止。
“二嫂別忙活了,今日我是帶著愧疚來的,早該來拜訪二嫂的,推到今日才來,二嫂別生氣才是”
說完,她讓春喜把東西拿過來,鐲子和那人參都一起給她了。
“鐲子是我送二嫂的心意,人參是相公送給二哥的”
阮氏只是看一眼鐲子和人參,便往旁邊推開,還是回頭看旁邊伺候的婆子。
“六弟妹好不容易來一趟,你快去把好吃的都拿過來啊!”
那婆子面露幾分怪異,見莊綰看過來,卻也不好說什麼,只能屈禮往外走,等她離開了,阮氏直接拉住了莊綰的手。
“聽說,大夫人把掌家權給你了?”
莊綰覺得她目光怪怪的,試探著想把手收回來,阮氏卻抓的很緊,她皺眉,“二嫂,你先放開我,我......”
話還沒說完,阮氏突然變得有些急躁。
“我還聽說,老爺子和老太太都對你特別好,六弟妹,你救救我,你一定要救救我”
見她不說話,阮氏面上漸漸泛起猙獰之色,“你快答應啊,現在只有你能救我,快答應!”
莊綰察覺不對,這時候也不敢刺激她,只能順著她的話說,“好,我救,二嫂說如何救?”
春喜大聲喊了阿戒,阿戒進來見到瘋癲的阮氏,疾步走到莊綰跟前,握住阮氏的手腕用力一按。
阮氏痛呼著松開手,卻不死心的盯著莊綰,“救救我,霍南青是魔鬼,是魔鬼!他要殺我!”
莊綰躲在阿戒后面,看著模樣已經瘋癲的阮氏,眉心深深蹙起。
不是說整個霍府,性子最淡的是二少爺,性子最軟的是二少奶奶嗎,這哪里軟,那咧開的白牙,赤紅的眸子像是要吞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