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氏兩人本來就想走,此刻被霍時玄一吼,忙不迭的就帶著人跑了,她們可不敢惹這個小祖宗!
霍時玄把莊綰抱回屋,從馬場回來這一路,他的心一直在嗓子眼提著,阿戒去尋他,說莊綰讓他忙完趕緊回府。
“普善大師走后,夫人就讓我來尋少爺,也沒說什麼事。但是夫人好像哭了,眼睛都紅了”
就因為這句話,他一路心驚膽戰的,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來,一進來就聽見她慘兮兮的哭泣聲,心疼的厲害。若非有一瞬的理智,他幾乎要把云氏和唐氏踹出去。
莊綰已經不哭了,被他放在軟榻后,還抱著他的脖子不肯松手,霍時玄便自己坐在軟榻,然后把她放腿上。
莊綰也不等他問,直接把見到霍南青發生的事,霍南青說的話,云氏和唐氏說的話,包括她如何騙兩人的話都詳詳細細說了一遍。
“相公,我厲不厲害,就算她們不是完全信我,心里也肯定有膈應,時間久了,她們與宋氏的關系就瓦解了”
她的眼睛還是紅的,臉上卻盡是笑意,霍時玄安安靜靜的聽著她說話,等她說完了,他深邃的眸子黑的有些嚇人。
莊綰正準備跟他好好談談霍南青,下巴就被他抬起,“確實厲害,哭的那麼逼真,連我都信了”
莊綰不想跟他說「死劫」的事,這樣讓人窒息的事,她還沒完全領悟透,說了也是徒增煩惱,終日忐忑不安。
如今霍府的事一大堆,全是些魑魅魍魎讓人添堵,他又忙于生意,她不想再給他添亂。
況且,事情還沒到那一步。
“我也覺得自己厲害,相公你不夸我嗎?”
她笑盈盈的看他,眨著眼等夸獎,霍時玄的拇指摩擦著她的下巴,似笑非笑道:
“后面的事說的這樣詳細,怎麼把見普善大師的事一筆帶過。來,同我說說,你哭的這麼厲害,大師到底同你說什麼了?”
莊綰斟酌了下,覺得該說的還是得說。所以除了「死劫」的事,她把其他話都說了,霍時玄聽到還有這些淵源故事,也是震驚。
“這便是機緣嗎,我娘有恩于大師,你爺爺救了他。若是沒有這些事,我與你,怕是也沒有命遇見”
莊綰窩在他懷里,腦袋枕在他肩頭,拿著他的手覆上自己的肚子,輕聲道:
“大師說,父母施善積德,子女福報萬世流芳,相公,我覺得大師說的話極對,我們以后要多行善事”
霍時玄默了片刻,捧著她的臉吻了吻她的唇瓣,憐惜道:“因為這些事,想起你爹娘了?所以才哭這麼厲害嗎?”
他這樣猜測,也算解了莊綰的忐忑,她順勢點頭。
“我就是覺得,我能遇到相公,能有如今這樣幸福的日子,都是靠著爺爺和爹娘給的福報”
她頓了下,抱緊他的腰,臉在他懷里蹭了蹭。
“有這樣的福報,我相信日后遇到什麼困難,我和相公都能化解的,爹娘他們會保佑我們的”
普善大師都說了,可以破解的......可以破解的......
莊綰嘴里嘀咕著什麼,霍時玄聽不清,低頭見她的眼淚又落下來,以為她還念著爹娘,俯身吻去她的眼淚,想了想道:
“媳婦,你若總執著于此,可以這樣想,這一世,你爺爺先來安置家。
然后有了你爹,然后有了你大哥,你長姐,最后才有了你”
“如今,他們都提前去下一世安置家了,按著順序,還不該你出生呢,等百年之后你去了,依舊是丞相府的二小姐,你們總歸會團聚的”
莊綰本來都快好了,被他這句話又弄哭了,抬手捶他。
“你這安慰真是要了命,我覺得你應該去跟著普善大師當得道高僧,悟性高的驚人”
這男人的嘴,要麼氣死人,要麼把人感動死。這樣的話,聽著確實舒服多了,不過更想哭了。
她原是一本正經的跟他理論,豈料這男人咬著她的耳垂笑的賊兮兮。
“若是高僧不用戒色,我不介意弄套袈裟唬唬人”
莊綰:“......”
他又開始沒個正經,莊綰只能轉移話題,她又提起了霍南青,“相公覺得二哥這是什麼意思”
霍時玄面不改色,摸著她柔順的發,平靜笑道:“這事你不用放在心上,解藥的事你有時間就弄,沒時間就算了,二哥那邊我去說”
莊綰看不見的地方,他沉幽的眸子黑的滲人,眼底的疑慮亦深不見底,越來越重。
二哥自來守著規矩,若是知道他不在玄安堂,應該早早離開才是,為何還要獨自見莊綰?
他其實不愿把二哥往壞處想,但是……
莊綰聽他如此說,便沒繼續提了,她又想起唐氏送的那玫瑰香膏,喊來蒲媽媽把東西拿過來。
霍時玄不讓她碰,莊綰笑道:“放心,她們再傻,也不會在明面上下功夫,就算有問題,肯定也在里面”
說完她便打開盒子,撲面而來一股奇特的香味,比霍時玄之前送她的味道還濃烈些。
莊綰拿近聞了聞,霍時玄見她慢慢皺起眉頭,拿過她手里的盒子左右看了看,又湊到鼻息聞了下。
“是不是有問題?”
莊綰沒搭理他,又拿回盒子嗅了一下,閉著眼思索著,霍時玄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她突然拿著盒子跑到一旁,手里拿著從湯碗中取的銀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