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桑二話不說扭頭,曼麗截住她,“不賞我臉啊?”
“他來干什麼?”
“我男人和他的公司老板是發小。”曼麗揚下巴,“你誤會他了,他在臺上投入是敬業,稍微失分寸呢,你得見諒。”
鮮肉端著酒杯靠近,張嘴騷里騷氣,“你對我的偏見太大了。”他揉何桑的手,“我懂女人的敏感點,跟我的體驗比其他男人爽,知道出軌的影后女星嗎?她很迷戀我的功夫,每周都約我。”
何桑嫌惡撇開他,“崔曼麗,他頂替周宸和我搭戲是你的主意?”
“嗬,發威了啊?我曉得周宸是你男人,你膽子多肥啊,睡梁先生不夠,再睡一個情夫,時間管理實大師啊,我向你學習。”
那次「捉奸」,何桑懷疑過是她設計自己,掐著點引梁紀深去房間,她今天不打自招了。
何桑抄起酒瓶子,對準她頭頂潑下,“所以你布局陷害我,你賤不賤?”
“我胸比你大,臉蛋比你美,憑什麼你處處壓我一頭!”曼麗張牙舞爪,反手扼住何桑,“你和周宸清清白白,梁先生會不要你?給他戴綠帽子,你活膩了?”
“麗麗!”副院長制止她,重新給何桑倒酒,笑呵呵圓場,“小桑,賣我個面子,你歲數小,卻是劇院的元老了,麗麗浮躁氣盛,哪里不周到你多擔待她。”
何桑對副院長挺感恩的,當初她一炮而紅,有老板邀請參加酒局,名為邀請,實則強迫,是副院長幫她擋了。
她平復心情接過酒杯,鮮肉也趁機敬她,三杯過后,何桑開始招架不住。
“桑姐,沒事吧?”小姑娘湊到旁邊,攙扶她坐下,神秘兮兮眨眼,“有大資本方投資劇院了,比曼麗的后臺豪橫得多,她風光到頭了,新人要冒尖了。”
何桑并沒當回事,“誰投資的?”
“梁家的二公子。”
她不可思議,“梁遲徽?”
小姑娘興奮拍手,“他肯定是為捧人,捧誰呢?一點風聲沒透。”
“有錢燒得唄。”男同事摟著小姑娘,“這些老板找樂子,不圖回報,有個公子哥在酒吧開酒,一瓶十二萬的羅曼尼康帝,足足開了六十六瓶,當噴泉澆著玩。”
小姑娘偷瞄何桑,“那梁先生呢?”
同事打趣,“他什麼癖好,咱們臺柱子最清楚啊。”
何桑攪著碗里的粥,模棱兩可附和,直至散席。
接到男人的電話,她正和小姑娘告別,那頭先開口,“在哪。”
她躲到大堂的旋梯后,“聚餐。”
“清平路嗎。”
她怔住,男人補了一句,“朋友的餐廳。”
何桑沒言語。
“我在街口。”
他說完,掛斷。
川流不息的車海盡頭,黑色的紅旗靠邊泊住。
何桑攏了攏衣襟,出酒樓往右轉。
道旁的溝渠在施工,路燈也暗,梁紀深迎向她挪行了數米,打雙閃照明。
“你出院了?”
“嗯。”
他叼著煙,風口空曠,吹得何桑哆哆嗦嗦。
“上車。”
第14章 過夜
何桑沒動作,“護照呢?”
梁紀深噴出一口煙,戳滅煙頭,“回我那取。”
她腦子短暫空白了一下,“不方便吧。”
其實,朋友都以為他和宋禾同居了,那女人明擺著高攀他,私下跟得很緊,幾乎二十四小時黏著他,睡一起是遲早的事。
梁紀深住院那晚確實在南海灣,是應酬完酒局過去的,當時頭痛得厲害,又發著燒,宋禾嚇得打了120。
南海灣有3棟高樓,全是精奢大平層,十多萬一平米,一多半是男人出資租的「愛巢」,一少半是網紅模特的住處,聚集了各種青春時髦的美女,名聲毀譽參半。
深夜一男一女坐上救護車,挺轟動小區的,有網紅拍了視頻,文案是「太勁爆了」,上傳到平臺博眼球,程洵警告了那人,又出高價買斷了視頻。
宋禾本來要去醫院陪護梁紀深,他沒讓。
論起照顧人,還是何桑照顧得舒坦。
僵持片刻,梁紀深從車里下來,一手拽何桑,一手開副駕門,“取東西而已,她不介意。”
何桑頓時如鯁在喉。
宋禾若是不介意,何必那般宣誓主權。
“你們好多久了?”
他調頭,駛出路口,“沒多久。”
明知答案,何桑依然不甘心,“如果我不提分開,你也計劃結束了,對嗎?”
梁紀深下頜緊繃,似有千言萬語,卻靜默到極點。
何桑牽強一笑,別開頭。
途經金水大橋,放在中控臺的手機屏幕亮了,他摁下接通。
“梁璟駐外的任期滿了。”紀席蘭非常急躁,“你父親希望他接管梁氏集團,他的意思是繼續留任。”
何桑盯著玻璃上的投影,男人側臉淹沒在迷離的霓虹中。
這里的一切皆是他的氣息,清新的洗衣粉和夾雜著尼古丁的體味。
梁紀深不喜噴香水,他的味道永遠符合他這個人,獨特,深刻,醇厚。
“我心里有數。”他耐著性子。
“梁璟和梁遲徽一個比一個有手腕,你到底爭不爭了?”紀席蘭拔高了音量,“你現在被梁氏集團邊緣化,你父親寵你。但沒交給你實權,你只配給他們墊腳。”
男人沒應聲。
“姓宋的狐貍精是不是打著母憑子貴的主意呢?我可不容她。”
提及宋禾,梁紀深的情緒不太穩,“五年前您差點逼死她,還要再逼一回嗎?”
何桑聽著不是滋味,壓下車窗,江邊的夜風凍得她發抖,車窗毫無征兆又升起,梁紀深手臂繞到后面,拿一條薄毯裹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