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演《霸王別姬》的虞姬,是從冀省博物館借來的古裝行頭,其中有鵝骨白的簪子,玉石發黃,成色不如這一支澄凈,標注的價格都有160萬。
這支雞骨白,恐怕報價不止260萬了。
何桑摩挲著簪尾鐫刻的玉蘭花圖案,是她最喜歡的花,“中海的工資這麼高?你買了公寓,還有錢買玉簪子。”
男人姿勢隨意,慵懶靠著木架,“沒多少工資。”
“月薪百萬總有吧。”
“年薪差不多。”
她不信,“年薪百萬,你哪有錢買東西。”
“既然養女人,沒錢當然想轍了。”
“你想什麼轍了?”
梁紀深愛逗她,何桑對他有職業有濾鏡,他講什麼,她很容易當真。他第一次去后臺見她,不是單獨見,有她,女二,女群演,站成一排。化妝間的燈光非常柔和,她面孔細窄奶氣,帶點嬰兒肥,像一顆荔枝肉,知道他是為了自己包場,難以置信又手足無措。
入了達官顯貴的眼,是拒絕不了的。
林敏是光明劇院的首任臺柱子,大紅大紫幾年了,又有梁延章光明正大的捧她,欣賞她,被大人物相中了,照樣逃不掉。
何桑那會兒剛評上大青衣,可光明劇院是商業性的,不像國家級、省級的劇院演員有編制,她沒編制,「金梅花獎」「金鹿獎」,提名過她的《上海灘》,可最終與「劇后」失之交臂,連入圍的宣傳片都排在最后。
歷來,只有「劇后」才配當臺柱子,同行有得是不服氣她的,更有得是對她動手動腳占便宜的,胡大發一度揚言,不搞到何桑,他不姓胡。這種無惡不作的大流氓,興許哪天上頭了,真犯下大事兒,嚇得何桑整夜睡不好覺,在枕頭底下藏刀。
梁紀深無異于是她泥潭里自保的一道曙光。
樣貌好,有風度,又是未婚,跟了他不違背道德,也有得依靠。
在這個追逐功名利祿的圈子里,想要扎根,穩固地位,冀省的頂級權貴梁家,實屬是最優選擇。
而她一副肅然起敬溫言軟語的樣子,相比劇院里其他的小姑娘,野心勃勃要傍他,吸引他,把飛上枝頭的心思迫不及待寫在腦門了,何桑分外的乖巧純凈。梁紀深反感心眼兒多的女人,無所不用其極琢磨母憑子貴,周坤就被某一任女伴拍過床照勒索,天天提防著,相處太累。
“賣力氣賺的,信嗎。”
何桑撇開頭,“你要是給富婆賣力氣,一定是冀省生意最火的。”
男人掰開她嘴,中指探進口腔,挑她的舌頭,她嫌癢,舌尖朝外頂,他順勢挑住,“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干脆割了舌頭,我寧可養個小啞巴。”
何桑停了掙扎,假意服從,待他放松警惕,牙齒猛地一合,梁紀深快了她一秒,另一只手鉗住她下頜,抽出了中指。
挺記仇的。
“敢咬我?”梁紀深驀地發笑,“欺負你,你翻臉了,你怎麼不記我對你的好?”
第77章 活色生香
梁紀深拿過那支玉簪,扶住她頭,卷了兩下發尾,輕輕一繞,插在里面。
何桑全程盯著不遠處的一扇玻璃,他手法不熟練,亦不生疏,仿佛有經驗,“你給女人戴過?”
男人打量她戴簪子的模樣,她的臉型和眉型是典型的古典美,和學跳舞有關,顧盼神飛的女人味,配上雞骨白的簪子,似水的嬌媚,“嗯,戴過。”
何桑拔下簪子,烏黑的長發一瀉而下,像一匹絲滑錦緞覆在梁紀深的臂彎,那畫面絲毫不色情,氣氛卻又曖昧入骨。
“我不戴二手貨。”她將簪子塞回男人手里。
梁紀深氣笑,“誰告訴你二手的?”
她不言語,作勢要上樓。
男人掐住她腰肢,跨坐自己腿上,“我送周家那幅畫,玉簪是周家的回禮。”
他惡趣味顛了一下腿,何桑差點倒栽蔥摔下去,本能摟緊他脖子。
“周家那麼有勢力,也禮尚往來?”
“不是禮尚往來。”梁紀深換另一條腿繼續顛一下,膝蓋骨硌得何桑屁股木疼,“我敬周家,周家同樣忌憚我。”
“周伯伯忌憚梁家嗎?”
“不,是忌憚我。”他笑了一聲,“周伯伯,你叫得挺親熱。”
何桑受不住他打趣,“是你讓我叫的。”
“隨著我稱呼他伯伯,他對你也下不去手了。”
“他如果下得去手呢?”
“你不了解這種人。”梁紀深篤定,“李鶴是紈绔子弟,老周碰他的女人也就碰了,我不一樣,周家三代人沒有出過一個能夠壓住我的,敢臟了我的人,我和老周沒完。”
確實,「周梁葉張」四大家族中,周家和張家的兒子是爛泥扶不上墻,老爺子那一輩年事已高,人活著,情面在,人死了,家族也徹底沒落了。
而梁家,明顯把持了冀省的權富圈,再輝煌幾十年不成問題。
梁紀深逗弄她上癮了,時不時顛腿,何桑長發散得更開,睡袍從肩頭滑落,在金燦燦的光影里,波光粼粼。
他燥得咽了口唾液,挺直背,健碩的胸膛貼著她,“你是不是要我死?”
涼涔涔的扣子摩擦過她鎖骨,尾椎觸電般地發脹,何桑情不自禁后仰。
“我不方便...”
“不方便還不老實?邱太太教你學壞的?”他鼻梁蹭著她鎖骨,“我通知老邱,以后不許他太太來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