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口本在你手里嗎。”
“在。”
他眉頭一直皺著,不曾舒展開,“我明天一早出差,后天回來,先領了證。”
何桑數日子,“董事長的頭七是大后天,反正一天而已,提前對你聲譽好嗎?”
梁紀深結婚,梁家是會公開的。
公開途經一則是梁氏集團的公關部,發布聲明三公子已婚;二則,是中海集團的秘書部。在梁氏公布之后,應付同僚的新婚祝賀。
老董事長是商界叱咤風云的人物,梁紀深的直屬上級,他接替了一把手的交椅,出于后輩的尊重情懷,喜事延期。等四五天了,沒必要在最后關頭,落人口實。
“你怕我不嫁你了?”
她站著,梁紀深略仰頭,望向她,“會嗎。”
“你不生氣了,我就嫁。”
休息室沒有通風的窗戶,何桑耳垂和鼻尖熱得紅紅的,滲出細密的汗珠,嬌俏像白雪紅梅。
梁紀深已經消氣了,他是氣自己,不是怪她。
胡太太鬧事,他沒在場,假如梁遲徽不出手,何桑百分百吃虧了,他更在乎她的安全。
是梁遲徽錯在沒分寸,不應該模棱兩可的打著「曖昧」的幌子,招待她劇院同事。
他笑了一聲,“不生你氣。”
何桑摟住他,“那我嫁你。”
“你敢不嫁?”梁紀深捏她下巴,“你不嫁我,我也讓你永遠嫁不成別人。”
她掙扎開,“你好霸道。”
男人大掌又一次覆上去,“不想熬到五十歲還是老姑娘,不嫁也要嫁了。”
何桑下班纏著梁紀深去了一趟電影院,看一部新上映的喜劇片。
他不喜歡電影,寧可和她逛街。黎珍說女人購物男人刷卡那一幕,女人最風情,男人最酷斃。
何桑購物欲不大,但梁紀深買單確實酷。
七位數的珠寶,眼都不眨,刷卡簽單提貨,沒有女人抗拒得了。
不過看電影挺折磨他的,所以何桑中途退場了。
回到老宅,芳姐告訴何桑,騰出客房了。
梁璟住市里大院了,在太寧區,老百姓稱呼「高干區」。面積很小,是其他區的十分之一,區域內規劃了軍事訓練場、公安醫院,軍藝學校和辦公大樓。宿舍有獨棟的小洋樓,有樓房,分給梁璟的是89平米的三室一廳。
老張安排了一個四十歲的女保姆,陜西人,擅長做面食,梁璟嗜好面食,負責他的日常起居,他拒絕了,自己聘了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阿姨,本地有老伴兒,可謂是方方面面在避嫌。
老張笑岔氣了,和老蔣打趣梁璟,那名女保姆喪偶,育有一女,相貌普通,梁璟也敬而遠之。
老蔣很理解,梁璟三十七,女保姆四十,年齡相仿,關鍵女保姆又是單身,梁璟謹慎處理是正確的。
梁紀深換了一套居家服,在浴室門口問何桑,“住哪?”
“住北臥。”
他欲笑不笑的,“不住客房了?”
何桑板著臉推開他,進屋脫外套。
昨晚穿著睡衣和梁璟面對面,屬實是尷尬,她只顧著逃離,充電線和內衣扔在客房的飄窗,白天忘了收拾,此時多出一個絲絨盒,仿佛刻意藏著,藏在盤繞的充電線下。
篤定她會發現。
何桑扭頭,“芳姐,您和蓉姐來過客房嗎?”
“我上午打掃的。”芳姐扒門,“是沒掃干凈嗎?”
“干凈的。”她猶豫了一秒,“您打掃的時候,梁秘走了嗎。”
“走了。”
不是他們遺落的物品,那是留給她的。
她走過去,小心翼翼掀開盒蓋,一枚黑色的蕾絲發簪,中央鑲嵌了一顆成色極佳的澳白珍珠,嵌得不緊,瞧得出,是加急趕工的。
何桑打開抽屜,取出魚池里撈出的發簪,與盒內的發卡大小、形狀相似。
第204章 我在外界眼中功夫這樣厲害嗎?
她走出客房,又攔住芳姐,“二哥呢?”
“二公子去公司了,他今天正式復職,代表梁氏集團舉行地皮的簽約儀式。”
何桑本想把發簪交給芳姐,送回梁遲徽的臥室,又怕出差池,不如當面歸還。
《雷雨》在冀省首演大獲成功,票房口碑雙豐收。雖然風頭集中在北京人藝派來的男、女老戲骨。但何桑作為女配不怯場,臺風穩,演技也很出彩兒,在個人履歷上增加了一筆實績。
這種業內的經典大劇,含金量極高,演丫鬟也是運氣,之前崔曼麗不甘心屈居小青衣,一心要飛升大青衣,逼著金主投資《雷雨》版權,買四鳳的角色。金主談了,人藝不肯賣,指名國家一級演員擔任主角,不準毀經典,連劇中的丫鬟和老媽子,都必須是二級演員,一桿子打死了光明劇院所有大、小花旦。
何桑能演四鳳,是祖墳冒青煙了。
她會做人,拿出場費買了高檔茶葉和冀省的土特產,送給老戲骨了。禮物不貴,姿態謙卑,送紅包未必送到對方的心坎兒,人家演了一輩子話劇,德高望重不缺名利,何桑一份周到的心意,反而贏得好感。
次日的二輪公演前,飾演繁漪的老戲骨打電話聯系她,人藝和光明劇院每年有三臺劇目的合作,老戲骨有意捧一捧她,演個丫鬟、小寡婦的角色,臺詞少,分量重。
梁紀深得知,沒忍住逗她,“這麼有心眼?對我哭窮,對人藝的前輩倒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