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學了領帶的新系法,生疏摸索著,“我3月份的工資是兩萬,院長發了四萬,我問他了,是你的意思。”
男人抬下頜,方便她系扣,“多發的兩萬,我自掏腰包補了。”
梁紀深沒打算讓她知道,無非哄她開心的,他給,她不驚喜,劇院發錢,她歡天喜地。
發多了,太假,畢竟她曠工半個月,兩萬塊錢剛好,添個小名牌包,心儀的裙子,也夠了。
不過何桑聰明,先猜出答案了,再套院長的話。
“有錢了?”
她笑,“富裕得很。”
梁紀深垂眸,“欠我的衣服什麼時候買?”
“下個月。”
他笑著擰眉,“不是有錢了嗎。”
“我另有安排了。”何桑系得專注。
“我在你心里不是第一位?”
梁紀深脖頸繃直,喉結一鼓一鼓的,她食指觸了觸,喉結敏感,滾動的幅度愈發大。
何桑手指捏著領帶尖,他襯衫包裹的胸膛紋理扎實,隨著呼吸浮起,沉下,他的肌肉是男人中最有雄性魅力,最適中的,腹溝和人魚線縱深交錯,充血時的性張力、欲望力。即使何桑沒見過第二個男人的赤裸肉體,也確定不會有男人比梁紀深更強悍,更威猛。
他走到鏡子前,打量領帶,比傳統的領結寬了一圈,肥肥胖胖的。
何桑偎在他身旁,“漂亮嗎?”
梁紀深偏頭,“認真系的?”
她伸手輕輕整理,“我跟著視頻學了好久。”
領結不漂亮,何桑眼睛卻清澈漂亮,他敗下陣,“漂亮。”
“我一星期學一種,親手為你系。”
梁紀深溫涼的手背碰了碰她臉頰,“我去外地,接不了你下班。”
“我認識路。”何桑伏在他肩膀,“你不來,我清靜。”
他悶笑,“城門樓子也沒你嘴硬。”
......
梁遲徽在公司加了一夜班,天蒙蒙亮,才打個盹兒。
臨近中午,從辦公大樓出來,車開出一個十字路口,泊在南北大道。
不一會兒,一輛商務公車駛來。
車牌是張氏集團的,同型號一共有七輛,分配七個部門主管,路虎是財務部王總監的座駕。
梁遲徽降下車窗,焚了一支煙。
男人步履匆匆走過來,“昨天我陪夫人看話劇,三公子湊巧去劇院接何桑,按照您的交代,我賣了一個關子,三公子約我明晚在茶樓一敘。”
他頷首,“王總,有勞了。”
男人畢恭畢敬,“二公子是繼承梁氏集團的大熱人選,我押寶您是下一任董事長,仰仗您的關照了。”
“自然。”他噙了一絲笑,“我與王總有交情。”
男人一副受寵若驚,“二公子以后有什麼吩咐,盡管提。”
他升起玻璃,示意司機開車。
司機調頭,“蠢貨。”
梁遲徽揭過后視鏡,男人顯然很興奮,鞠躬目送這輛車,“他是蠢。我連忠心耿耿的黃彪也舍棄,他敢妄想在我手中撿便宜。”
“三公子會相信他嗎?”
“老三城府深,表面信,實際不一定信。”
司機說,“那您豈不是白白折騰了?”
梁遲徽唇角勾著笑,“你釣魚嗎。”
“偶爾釣。”
他望向窗外,平靜得琢磨不透,“沒有耐性的人,釣不了魚。”
“何小姐委托胡濃濃調查六年前何晉平案件的始末,查出了不少真東西。”司機挺詫異,“三公子也查過,胡濃濃的父親都沒出力,他們可是拜把兄弟。”
梁遲徽仍舊沒起伏,“胡濃濃不是用她父親的人脈查的。”
“她自己有人脈?”
后座無聲無息的,司機一瞟,男人閉目養神,像睡著了。
......
胡濃濃提前聯系了何桑,有重要的情報。
何桑恰好在臺上,沒接電話,是工作人員接的,工作人員沒當回事,何桑演完,中場休息,工作人員布置現場了,她在化妝間補妝、復習臺詞,忙得沒空看手機。
胡濃濃正要去后臺找她,忽然間,入場的大門拉開了。
她轉身,一名高大清瘦的男子邁下臺階,依稀在尋覓。
毫無爭議,這個男子的臉是極為英俊的,英俊之余一股不易察覺的寒氣,邪氣。
再昏黯的光,再嘈雜的人潮,也掩蓋不住他散發的鋒芒。
梁遲徽環顧觀眾席,直奔胡濃濃的位置而來。
她站直,“梁先生,聽說您復職了,恭喜。”
男人解著西服扣,隨手搭在臂彎,“聽誰說的?”
“周坤。”
“周公子的消息倒是靈通。”他在鄰桌坐下,“周太太有喜了?”
胡濃濃是大大咧咧的性子,難得嬌羞,“我們在努力呢。”
“我記得周公子與我同歲,不是男性生育的最佳年紀了。我這里有一些補陽的藥材,對備孕有助益,周公子可以試一試。”
“您有壯陽藥...”胡濃濃下意識瞥他的小腹,“您怎麼會用得上那個藥呢。”
“哦?”梁遲徽挑眉,笑容戲弄,“我在外界眼中,功夫這樣厲害嗎?”
胡濃濃臊得面紅耳赤,“周坤身體沒問題...”
“周公子到底有沒有問題,與我無關。”梁遲徽漸漸不笑了,“他是你的丈夫,只與你有關。”
胡濃濃看著他。
梁遲徽也側過身,看著她。
目光相沖,胡濃濃只覺心驚肉跳。
“同樣,與你無關的人,無關的事,你沒有立場多此一舉。”
第205章 我不要
胡濃濃故作鎮定,“梁先生,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你父親由于職業關系,冀省三十年來的罪孽糾葛,他一清二楚。”梁遲徽慢條斯理的端起茶杯,“他和紀深是一路人,匡扶正義,鐵面無私,你猜他為什麼不管廣和集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