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那麼膽小嗎?”何桑推搡他,“嚇暈了傳到冀省,我多沒面子...”
梁紀深吻了吻她眼睛,“以前膽子是小,通過這次,梁太太令我刮目相看。”
她賭氣一樣,擦拭眼角的口水。
男人捏住她手腕,“才一天一夜沒見,嫌棄我了?”
邱太太去廚房準備水果,邱先生也安慰她,“小何,梁先生是公家培養的人,公家的利益大過天。梁氏集團雖是私企,納稅給冀省的財政吧?就業崗位給冀省的百姓吧?要兼顧的太多了,他心中不是不牽掛你。”
何桑知道,梁紀深曾經出任務,十天半月沒音訊,是常有的。
二十多歲那會兒駐扎在泰、緬一線,最長記錄和外界隔絕了四個月,老張也聯系不上他,所有的通訊線索都斷聯了。
這一天一夜,于他而言,不算什麼。
折磨得她夠嗆。
其實權勢,物質,寵愛,何桑應有盡有了。若非外省的生意出麻煩,登了記也有名分了,必須給她的,他給了,憑良心憑情意給的,他也給了,男人對女人的寵愛有十分,他給了十二分。包括梁家催長孫催得緊,巴不得她先懷上,平安生完再結婚,梁紀深一己之力替她擋了,甚至和紀席蘭翻臉。
何桑沒什麼能給他的,梁紀深這階級的男人對年輕美貌已經免疫了,她的優勢是不作不鬧,賢惠體諒他。
她并非不懂事。
“是我的錯。”梁紀深瞧她眼眶紅得厲害,心口也堵得慌,“下次再調查我,我跳窗戶也回去見你。如果他們阻攔我,我和他們打一架,打贏了我逃,萬一打輸了,每個月1號是冀省監獄的接見日,你去號房探視我。”
何桑沒憋住,噗嗤笑,又及時正色,不吭聲。
“你能等我多久。”梁紀深繼續哄她,討她笑,“三年等不等?”
“誰讓你逃了?”她表情委屈,“你偷偷發短信,發個暗號也行,我起碼踏實些,你消失我多麼煎熬。”
“我拿到手機確實應該先聯系你,我大錯特錯了。”何桑一委屈,他總是會服軟,“編個什麼暗號?”
邱先生插了一嘴,“小寶貝,大寶貝報平安了。”
“你好肉麻——”邱太太端了一盤櫻桃和葡萄,惡心啐他。
“這暗號行嗎?”男人挨在何桑的耳朵,重復了一遍邱先生那句話。
第226章 監聽
她耳尖粉紅粉紅的,面頰也紅,“不要...”
梁紀深實在不適合甜言蜜語,她聽了起雞皮疙瘩,他太鐵骨錚錚了,他只適合成熟,肅穆,偶爾流瀉一絲硬漢柔情,何桑最吃他這一套。
“發個「PA」就行。”
“啪?”
何桑掰開他手,在手心畫,“PA,平安的字母縮寫。”
她眼眸水汪汪的,清澈又純真,顯得他是個老司機了,梁紀深盯著她,笑了一聲,“我記住了。”
邱太太將果盤撂在茶桌上,“趙太太明面是梁夫人的朋友,暗中巴結二房,梁先生玩這一出反間計是對的。梁遲徽利用趙行長的關系,一筆又一筆的貸款,以梁氏集團的名義借貸,投資項目,實際支出1個億,虛報賬目2個億。梁氏是「中央集權」,董事局沒資格查賬,他無所顧忌。再折騰下去,債務越積越大,補救也晚了,豈不是要宣告破產?”
邱先生奇怪,“梁董沒查過賬嗎?”
“梁遲徽擔任總經理多年,在梁氏是大功臣,沒人懷疑他。”梁紀深擼起袖子,耐心剝葡萄皮,“他執行「中央集權」
那天,就開始為今天鋪路,這盤棋他布局十年了。”
“他目的是整垮你,再吞掉梁家的產業?”邱先生惶恐不安,梁遲徽在業界真不是浪得虛名的。不管是仇家,是盟友,他表面溫和儒雅,背地里心腸陰毒。
典型的商場笑面虎。
笑瞇瞇的嚼碎對手的骨頭渣。
梁紀深喂了何桑一顆葡萄,她喜歡櫻桃、圣女果這類晶瑩圓潤的小水果。特別是反季,市面上賣得少,她最饞了,他每周五下班跨區到精品超市買,買三天的分量,冰箱里堆滿了,她又不饞了。
很磨人。
他含笑,“甜嗎?”
何桑點頭。
梁紀深又剝了一顆,望向邱先生,“梁遲徽既要產業,也要報復。”
邱先生緊張地搓手,“報復你還是梁秘?他也太狠了,完全不給你活路啊。”
“二房是梁家的悲劇,翁瓊的死不怨姚文姬,更不怨梁遲徽。可梁璟怎麼對生父下手?外人不清楚其中的恩怨,只會罵他不孝不義,他不會背負這個污點。所以他排擠二房,視二房為仇人。梁氏集團那群老頑固,最看重原配長子,要扶持長子繼承,梁璟厭惡梁遲徽,梁遲徽在集團會好過嗎?再大的功勞也始終得不到認可。”
梁紀深把剝好的葡萄放在瓷碟里,“梁璟的口碑好,省里需要他,梁遲徽不敢輕舉妄動。否則論武力,城府,梁遲徽動他太簡單了。而我母親,梁遲徽沒當回事,姚文姬隨便一出手,她連北都找不著。”
何桑又沒忍住笑。
男人偏頭,也噙了笑意,“你婆婆是不是找不著北?”
她抿唇,不回答。
“你婆婆蠢,你機靈。”梁紀深輕輕彈了彈她臉,調侃笑,“以后梁家靠你了。”
“靠我?”何桑搖頭,“靠芳姐也比靠我強。”
他笑出聲。
保姆煮了一碗雞湯面,何桑累乏了,食欲不高,只喝了湯,吃了兩根青菜,面條幾乎一口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