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寧不怕事大,冷笑著質問道:“毒是徐婆子下的,而她又是王爺的人,那你們說說是誰想置我于死地?”
徐婆子垂死掙扎,“老奴沒有下毒,只是這兩天染了風寒,找大夫開的藥而已,吃完藥順手放口袋而已。
是王妃看我不順眼,故意栽贓陷害的。天地良心,老奴真的沒有給王妃下藥,如有說謊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然而,瑟瑟發抖的身體出賣了她。
不知為何,蕭惟璟始終沒有出聲,但周身氣息更為壓迫。
看她如此不中用,林婉月站出來,“徐嬤嬤,你老實交道,到底是不是給王妃下藥了?”
偏偏,慌亂的徐婆子沒接收到她的暗示,拼命想證明自己的清白,“婉月姑娘,我真的沒有!”
將眾人舉止看在眼里,蕭惟璟伸手接過藥包紙,“來人,查。”
林婉月眼中閃過震驚,璟哥哥是不相信她麼?
衣袖之下的手,緊緊箍成拳頭。
不,璟哥哥怎麼會懷疑她呢?
很快,府醫趕過來。
他聞了聞紙包的殘留粉末,又驗過碗里的粥水,神情凝重道:“王爺,是烏頭堿。”
烏頭堿是劇毒,中毒后口舌及四肢麻木,心律驟停胃腸出血,碗里的量足以毒死十幾個人。
徐婆子癱軟在地,怎麼會這樣?婉月姑娘明明說驗不出來的。即使宗人府來查也以為是王妃重傷不治。
出于求生本能,她下意識望向林婉月。
林婉月心中惱火,要不是徐婆子蠢鈍如豬,將證據拱手送上,沈寧就是死于外傷感染。
只要人一死,宗人府走過場而已,王爺的身份地位在那擺著,他們即使驗出來也沒膽子捅出來。
偏偏人算不如天算,沈寧不但早有察覺,甚至將她逼到角落。
她真的是沈寧嗎?
不,沈寧不但蠢還結巴,是個沒主見的花癡廢物,而眼前這位卻邏輯縝密,嘴巴狠毒惡絕。不但看穿她的一切,而且還設計還擊,難道她也是……
林婉月驚出身冷汗,眼中閃過噬骨殺氣。
“徐嬤嬤,沒想到你是居然是這種人。”林婉月滿臉悔恨,痛心疾首道:“枉我對你一片信任,以為你能把王妃照顧周道,卻不想你竟然狼子野心,居然敢下毒害王妃。”
“婉月姑娘,我沒有啊,明明是……”
“住嘴!我不會再相信你的話。”
林婉月傷心不已,厲聲斥責道:“你是王府老人,家眷都得王爺庇護,豈敢做出這種糊涂事,難道不怕他們受到牽連嗎?”
徐婆子再糊涂,也聽出了林婉月的威脅。
是啊,她的家人都捏在林婉月手里,她不但是王爺的救命恩人,更是王爺的心尖寵。縱然自己把她供出來,王爺亦會袒護她,自己非但不能脫身反而會死得更慘。
徐婆子悔不當初,不該一時貪婪著了林婉月的道。
她就是在利用自己,眼見事情暴露毫不猶豫倒戈相向,真是好狠的心啊。
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認罪,希望王爺能網開一面饒她家人性命。
“王爺,老奴昨天送飯時遭了王妃的羞辱,一時激憤才會下毒的。”徐婆子啼哭不止,“老奴該死,豬油蒙了心才會做出這等惡事。”
語畢,她猛地朝墻上撞。
蕭惟璟沒開口,阿九不敢攔。
徐婆子血濺當場,轟然倒地。
林婉月受驚,害怕地拽緊蕭惟璟衣袖,不由暗中松了口氣。
蕭惟璟蹙眉,并沒有推開她,漠然開口道:“王府容不得心思腌臜之人,將她尸體拖出去喂狗,家眷貶為賤籍逐出府。”
唉,反派就是反派,動不動就喜歡拖尸體喂狗。
沈寧沒覺得他處事公允,不過維護林婉月罷了,而且自己對他還有利用價值。
但不管怎麼說,徐婆子的死算是殺雞儆猴,以后誰要敢再幫林婉月就得掂量著點。
反派城府極深,就不相信他看不出是林婉月的手筆,但那又能怎麼樣呢?
“謝王爺還我公道。”想到原主的凄慘下場,沈寧忍不住肝膽發顫,“王爺,外面好可怕,我還是回家算了,要不咱們和離吧?”
林婉月驚訝,她愿意提和離?又耍什麼詭計!
“沈寧,這婚是你求來的。”蕭惟璟冷笑,“在本王這沒有和離,只有喪偶。”
沈寧就知道,和離是奢望,喪偶是避不過去的坎。
“既然王爺還認我這個王妃,能不能我的人還給我?”沈寧退而求次,“我好歹也是王爺你認可的王妃,住廢院吃潲水什麼的,我是無所謂,但傳出去對王爺名聲不好。”
偏偏蕭惟璟不吃這套,嘴角露出哂笑,“你長得丑,想的倒挺美。”
第6章 哭有什麼用,把眼淚擦掉
從廢院出來,蕭惟璟臉黑的厲害,大步流星離開。
他沒有說話,周身卻散發著強大的冷冽氣息,不禁讓人感覺頭皮發麻。
林婉月心底發虛,不由試探道:“璟哥哥,今天的事我也有責任,姐姐身份特殊。而且對我心生芥蒂,以后該如何安排?”
“讓她自生自滅。”
三天不吃不喝還能上躥下跳,一拳頭把人牙齒都打掉幾顆,他倒想看看沈寧究竟有多大能耐?
自生自滅?林婉月心生喜悅,原來璟哥哥是想活活餓死沈寧那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