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軍醫營粗陋的器具,他不禁眉頭緊蹙,沈寧怎麼會有如此與眾不同的東西?
他又想宰了初九,要這個廢物有什麼用?連個人都調查不清楚!
說初九,初九到,手里拎著林婉月的燉湯。
蕭惟璟連著兩次吐血,哪有什麼心情喝湯,問起他昨晚昏迷之后的情況。
初九不敢有隱瞞,將事情經過全盤托出,包括賀啟軒跟林婉月種種,以及驚險的搶救過程,“王爺,我覺得王妃不僅會醫術,而且非常人能企及,你說她會不會跟鬼醫李逍遙有關系?”
蕭惟璟眉頭微蹙,“昨晚犯病失控之時,你真有看到她針扎我?”
當初又亂又暗,初九不敢確定。
蕭惟璟疲倦不堪,闔眼休息,“這里太過簡陋,讓人添些實用的。”
初九驚訝,王爺這是打算長住?
沈寧憋著滿肚子氣,也不給蕭惟璟清洗傷口換藥,就等著他傷口捂著發炎,做的飯菜格外注意辛辣。
這年代沒有辣椒,她用的麻椒跟茱萸,廚房里香味撲鼻。
十一是典型的白眼狼,平日里吃喝都是沈寧的,他領了俸祿也不說掏錢加餐,誰知等到蕭惟璟受傷,他痛快掏錢買了幾只老母雞,“王妃,麻煩燉給王爺補身體。”
沈寧翻白眼,“林婉月早上不是送了過來?”
“王爺嘴挑,只吃王妃做的。”
沈寧想打爛他的嘴,愛誰誰吧,她是不可能給蕭惟璟燉雞湯的。
蕭惟璟不忌口,感覺青椒干煸五花肉不錯,就是太過辛辣了,但是格外下飯。
對于在外頭摔摔打打的某人,他直接選擇忽視,等哪天把她的秘密全扒光,到時再算總賬也不遲。
自從不再愛惜羽毛,感覺日子痛快不少。
有些東西就像手中沙,你握得越緊漏得越快,倒不如放風箏來得輕松。
蕭惟璟是想開了,但是龐德松卻如熱鍋上的螞蟻,“王爺,皇上以傳承子嗣為由,強行將你留在京城,說是統領威虎營。但威虎營是皇帝的親信軍,根本指揮不動。
這不但要奪王爺在北境的兵權。甚至讓你在京城孤立無援,眼下時局極為不利,還是要想辦法早日回北境。”
王爺在京城留的越久,北境大軍被分化蠶食的可能性越大。
都說虎毒不食子,皇帝可真是好狠的心,只偏寵只會勾心斗角的皇子,而王爺豁出性命守護北境安寧,換來的卻是猜忌跟架空。
蕭惟璟不為所動,“京城吃喝玩樂一應俱全,本王暫時不想回去。”
龐德松傻眼,王爺莫非沉迷閨房之樂,不想回北境了?
不對啊,王爺跟王妃不對付,壓根沒睡到一塊,可他也沒寵幸林婉月,為什麼不愿意走呢?
龐德松吸了吸鼻子,這才恍然大悟起來,王爺貪嘴了。
也是,北境太過苦寒,哪像京城錦衣玉食。而且王妃的廚藝格外出挑,這青椒炒肉看著就有食欲,香味迎風飄三里,再說皇帝老兒偏心,換他是王爺估計也會心灰意冷。
蕭惟璟瞟了他,膚淺。
“我的軍隊不是誰都能蠶食的,與其使手段才能回去,讓他們請本王回去豈不更好?”
只怕不等他放權,蒙國的敵軍已經磨刀霍霍。
前些年邊境犧牲多少熱血男兒,才換來這兩年的安寧,才讓京城得以歌舞升平。
繁華盛世,讓朝廷忘了潛在的兇險,迫不及待開始鳥盡弓藏,兔死狗烹。
龐德松腦子聰明,很快便悟出其中深意,“王爺,這次武將調派,已經有人欲跟戍邊將軍勾連,不如咱們將計就計?”
蕭惟璟頷首,“你且安排。”
午覺醒來,院子多了搬搬抬抬的下人,好家具全往院子里塞。
沈寧詫異,蕭惟璟不窮了?
第53章 為他洗手做羹湯,還說不是喜歡?
十一再次現身,“王妃,這些都是王爺的心意,你現在可以殺雞燉湯了嗎?”
“哪來的搬哪去。”沈寧果斷拒絕,“不稀罕。”
十一嘴角抽搐,最后祭出大殺器,“只要你照顧王爺,屬下可以傳你新的內功心法。”
空口無憑,沈寧壓根不相信他,“看你的誠意。”
能當上暗衛的洞察力都不差,十一將寫好的心法掏出來。
這是套完整的心法,不像過去羊拉屎似的,沈寧拿回房驗收過關再說。
咦,別看他狗,但掌握的好東西真不少。
成功驗收,沈寧履行約定,“你去把雞宰了。”
晚上,蕭惟璟喝到補氣的雞湯,以及補血的豬肝湯。
不知她怎麼做的,腥味重的豬肝經過她的手,竟然鮮嫩美味無比。
交易的事,蕭惟璟并不知情,他對沈寧前后判若兩人的態度產生懷疑。
上午對他滿臉嫌棄追討和離書,下午為他洗手做羹湯,還說不是喜歡?
其實,她大可不必為了吸引他的注意,而做出如此反復無常之事。
她救他是不爭的事實,這份情他領了,會給她作為王妃應有的尊重,至于其他的,不是不給而是……沒有。
吃完好的,醒來精神好了很多,院里響起舞劍的聲音。
桃花樹下,皓腕轉動劍柄,宛如游動的銀蛇,嘶嘶破風,又如游龍穿梭,行走四身,時而輕盈如燕,點劍而起,時而驟如閃電,花瓣紛紛飛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