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別人害怕了,一切都好說。
而對面宋建國看著妹妹,心里也松口氣。
這段時間的妹妹實在太怪異,性格變得外向不扭捏不說,還會看圖紙,會畫設計圖。
自己不在家的時候,那指揮所的楊貴士官沒少來請教小妹。
一個初中畢業的哪懂這些,更別說小妹從小就笨,背個九九乘法表都花了三個月。
今天看著妹妹有小時候的記憶,他怪自己多想了。
這時外面響起禮貌的敲門聲。
兩家人各提著一籃子雞蛋羞愧站在門外。
王大嫂得了段大嫂的示意,黑臉推門出去,讓四人進來。
四人進屋后,看見屋里的裝潢,慶幸今兒沒鬧出什麼大事。
屋里都是新家具,還有最洋氣的酒水柜,最上面擺了兩個玻璃杯和三個搪瓷杯子,第二格還放了兩個搪瓷碗,其余格間空蕩蕩的,零散放著不值錢的玩意。
乍眼一看有些不倫不類的。
可這更加說明蘇營長疼愛自己的媳婦,一個酒水柜得要三四十,抵上自家男人一月的收入。
買這個就是博媳婦一樂
要是今兒宋巧出事了,那蘇營長不得給他們拼命?
三人默契斜了一眼洪排長的妻子,心里氣憤她搞出這一大堆事。
她丈夫洪排長收回生氣的目光,朝著醒來的宋巧道歉:“小宋老師,今兒是我媳婦做的不對,她這個人說話就不咋過腦子的,你別放在心上。”
宋巧看著這女人,輕聲問:“嫂子叫什麼名字?”
“她姓張,名桂花。”
“張嫂子,不知你聽說過一句話沒有,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宋巧不咸不淡問。
“啊?”張桂花一臉疑惑看向宋巧,可能覺得聽不懂有些丟臉,埋下頭低聲問自家男人,“啥意思?”
洪排長不是傻子,他是士官考上指揮學院,畢業后才當上排長的,文化知識,人情世故他還是懂的。
頓時就察覺出宋巧肯定和自家的媳婦有過節,他慍怒看向自家的媳婦,這女人不知道又在外面說什麼,惹得人家早就對她不滿!
“你閉嘴!”洪排長低吼著。
飛快變了臉色,抬頭訕笑著:“我回去批評批評她。”
風波由張桂花而起,另外一家放下雞蛋老實道了歉,這事就算過去了。
宋巧悠悠望著桌上兩籃子雞蛋,想著雞舍里下的都可以存起來,這兩月都不用在副食廠買雞蛋。
這時門外又有了動靜,原來是劉頌華和劉悅。
劉頌華是過來給母親說電話又占線了。
宋巧和劉悅聽見,人頓時有些失落。特別是宋巧,因為今晚的風波,電話是能通而沒通。
屋里的氣氛一時有些沉悶。
王大嫂察覺出來,拉著胡大妹子就要走,宋巧讓兩人拿些雞蛋回去。
“咱們是一伙的,當然有有福同享了。”
兩人都有三個孩子,看著雞蛋眼饞一會,實在找不出拒絕的理由,兩人相視一眼,不好意思各自拿了五個。
她們一走,宋巧就讓段大嫂到樓上聊,段大嫂沒明白,迷糊間對上劉悅那一副心事重重,欲言又止的模樣,沖著兒子說聲:“你先回去。”
十五分鐘后。
“真的假的?”段大嫂皺緊眉頭,尖銳出聲。
對面的宋巧和劉悅嚇得一跳,像犯錯的小孩小心翼翼站在她對面,微微垂著腦袋等待暴風雨的來臨。
段大嫂正想說她們糊涂,這麼重要的事應該一開始就告訴自己,可看見兩人縮成一團站在自己對面,恍惚間看見家里不懂事的小兒子。
心也跟著軟了下來。
她無奈嘆口氣,問道:“這事還有誰知道?”
宋巧搖搖頭:“這事就我家里人知道,劉悅是昨兒知道的。”
她幫她撒謊,劉悅感激看了宋巧一眼,不敢多言。
段大嫂聽完松口氣,可想到這是一件多麼大的事啊,她又憂心忡忡用右手砸著左手的掌心,想著如何大事化小的解決。
屋里頓時沒了聲音,靜得能聽見三人沉重的呼吸聲。
忽然間,段大嫂點到宋巧的名字,上回高老師的事她解決很不錯,這會她還是想聽聽宋巧的想法。
“你怎麼看?”
“嫂子,聽說莫團長和謝冉冉離婚了?”宋巧反問。
段大嫂垂下眼眸回憶有沒有這種事,很快表示自己沒有聽說過。
“胡大妹子說她男人看見了莫團長的報告。”宋巧解釋道。
“小冉?”
胡大妹子的男人姓冉。
“你繼續說。”段大嫂轉不過彎,讓宋巧說清楚點。
“要是莫團長打了離婚報告,謝冉冉被知青辦人帶走,他受到風波就小許多,沒準還能對外說他是被謝冉冉騙了。”
其實莫團長也可以說是被謝冉冉騙。因為她一直自稱是劉悅的表妹,兩人匆忙領證后,莫團長還親自上門給張大兵道了歉。
他以為在男人之間解決了,女人之間的問題也解決了。
段大嫂聽著點點頭,是有幾分的道理。
她舉一反三問:“劉悅也可以說被謝冉冉騙了?”
劉悅以為段大嫂說反話,害怕又小心解釋:“嫂子,我的錯我認,是我自己善心泛濫帶一個陌生人上島,”回憶這事,她緊張吞咽吐沫,“可真的和大軍沒關系,他一直以為是我表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