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語了。
“我看昨天晚上你倆都醉得不輕!”
許亞非坐了起來,有點難受地敲打著自己的腦袋。
“是喝了不少,我一點印象也沒有。”
兩個人都還穿著昨天白天的那一身,應該是昨夜喝醉以后就直接睡了。
醉得那麼離譜,所以三個人應該只是相安無事在一起躺了一個晚上而已吧?
許亞非下床往外走,甩了兩下頭,估計是頭暈。
“我去洗個澡。”
等房門重新關上,我回過頭,薛度云正一只手臂枕在腦后,一瞬不瞬地盯著我。
我有點來氣。
“我說你能不能靠點譜,這都能搞錯?像你這樣,睡錯房間睡錯人也是常態吧?”
薛度云勾了下唇,拉我重新躺下,然后他翻轉過身,盯著我。
“你睡覺一向不老實,說,昨天晚上有沒有亂摸?”
老實說,我還真不知道我昨天晚上迷迷糊糊抱的人是誰?
“睡著了我哪里知道?就像你醉成傻逼,不知道自己干了些什麼一樣。”
他臉一黑,摟著我腰的那只手緊了幾分。
“睡著和喝醉能一樣?老實交代,昨天晚上有沒有夢里練車?”
提到這個夢里練車,這是我的一段讓我尷尬的黑歷史,可這會兒被他這麼一本正經地問出來,我卻突然覺得好想笑。
“噗哈哈……”
他被我笑得臉很黑,索性直接用唇封住了我的笑聲。
不知道他們到底喝了多少,總之過了一夜都還殘留著酒味兒。
我們在床上鬧騰了一會兒,原本就很凌亂的被褥更是被折騰得亂七八糟。
神奇的是,這事兒并沒有給我們三人造成什麼影響,一切還跟從前一樣,就好像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什麼。
事實上,確實也沒有發生過什麼。
等我下樓把早餐做好,他們兩個也都各自換好衣服下樓了。
許亞非說今天早上有個會,沒吃早餐就先走了。
薛度云提了一個行李箱下來,說是要出差幾天。
他總是搞這種突然襲擊,提前都不說的。
見我不說話,薛度云走到我面前來,捏著我的臉。
“怎麼這副表情?是不是舍不得老公?”
我拍開他的手,走向餐桌,故作瀟灑地說,“然而并沒有,我覺得我可以清靜幾天,挺好的。”
我還沒坐下,就被一雙手臂從后面緊摟住我的腰。
一把磁性的嗓音附我耳邊,熱氣燙著我的耳朵。
“必須想我,聽見沒有?”
我絕對不會承認我這會兒心里其實挺甜的。
扳開他的手,我回頭一本正經地看著他。
“你們出差經常會有酒局吧?以薛總的酒品,喝醉了走錯房間睡錯人是不是也是很正常的事?”
薛度云看著我,笑得玩世不恭。
“不放心?”
我咳了一聲,拉開餐桌的椅子坐下。
“這事兒你昨天晚上剛干過,雖然是把別人扶錯了房間,但是意義差不多,這是前科。所以你再干這樣的事兒,我也不會覺得有多稀奇。”
薛度云在我對面坐下,盯著我笑。
“既然老婆這麼不放心我,不如跟我一起去吧?”
我喝了一口牛奶,放下后淡淡地說道,“并非不放心,只是提醒一下薛總別出門在外毀了形象。”
薛度云突然放下叉子,做了個敬禮的姿勢。
“謹遵老婆教誨!”
我沒忍住,就笑了出來。
他也笑了,笑容很暖。
我覺得,這樣的日子大概就是我想要的日子吧。
陪伴彼此一起吃早餐,一邊吃,一邊笑,一邊鬧,這是一件看似簡單的事情。但如果這樣簡單的事能做一輩子,也是一件特別浪漫的事情。
眼下太美好,美好到我不愿意去想很多現實存在的問題。比如,他的父親一直不肯接受我,比如我要懷上孩子很難。
哪怕這些問題終有一日要面對,我也在這一刻自欺欺人地相信,它還很遠。
薛度云出差后的第二天,我正在家里看書,他給我打來電話,說他把辦公桌的鑰匙遺留在家里了,讓我拿著鑰匙去辦公桌里拿份文件給他助理,急著要。
掛了電話我就回房間找,在床頭上找到他的鑰匙,我打車來到云天國際。
我一出電梯,女助理就迎了上來,看樣子是等我好一會兒了。
我走進薛度云辦公室,坐在他辦公桌前,用鑰匙打開抽屜。
他說的那份文件放在很顯眼的位置,我把文件拿出來以后,卻看到文件下放著一本書。
拿起這本書,我的心里頓時五味雜陳。
這本書叫《育兒早知道》。
我翻開書,發現里面夾了書簽,還有用筆勾劃的痕跡。
想必他在辦公室里無事的時候就看這本書吧?他應該是特別想要有一個孩子的。
所以,在看到我的那份檢查報告單的那一刻,我想他是非常失望的。
只是他沒有把失望表現出來,他一向喜歡隱藏情緒。
門口響起輕輕的敲門聲,助理站在門口,禮貌又心急地問,“請問您找到了嗎?”
我回過神,忙將書放回原處,把抽屜重新鎖起來,將文件遞給了助理。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或許我不能這樣認命。
現在醫學這麼發達,有什麼是做不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