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什麼都不知道的我真的覺得好委屈。而卓凡和許亞非都說,因為南溪,他不愿意再拿起吉它來。
然而此刻,他在彈吉它。
或許是感應到背后的人,他緩緩地轉過身來,面對著我。
指尖微頓之后,他再次彈起。同時,用他那獨具魅力的嗓音唱了起來。
“今天我,寒夜里看雪飄過,懷著冷卻了的心窩飄遠方……”
他一開口,我的眼淚就流了下來。
我捂著嘴,眼淚流過我的手背。
我曾真的以為,我不會有機會聽到他彈吉它唱歌了。
他微微仰著頭,唱起這略顯滄桑的歌曲,眼睛里隱隱閃著淚花。
我想他心里一定很苦,特別苦。
如果我還不能夠理解他,那他要怎麼辦才好呢?
落下最后一個音符,他望著我,我想我此刻一定哭得像個傻逼。
他拿著吉它,唇角彎起一個苦澀的笑容。
太陽正從他的背后緩緩升起,他的身影映在晨光里。
一個三十出頭的男人,穿著白襯衣,抱著一把吉它,此刻卻像是一個正值青春的少年,擁有著帥氣的外表,和一個多愁善感的靈魂。
我淚流滿面的奔過去,抱住了他,將臉狠狠地埋在他的懷里。
“對不起!”
他將吉它背在背后,抬起我的臉,眼角濕潤,帶著微笑地問我。
“好聽嗎?”
我點頭。
他望著我的眼睛,喉結滾動,聲音嘶啞地說,“如果你喜歡聽,我愿意為你唱。”
此刻我的耳朵變得異常地感性,他說的每一個字在我聽來都很感動,都會讓我忍不住鼻酸眼熱。
“我一直喜歡一個樂隊,喜歡了很多年,它的名字叫荊棘鳥。”
他有些動容地吻了我,我感到有熱熱的東西流在了我的臉上。
他的嘴唇在顫抖,口中纏綿輾轉間,也有一種澀澀的苦。
一個吻結束,我們并肩站在院子里,看太陽升起來。
“當初你們那個樂隊為什麼要叫荊棘鳥啊?它是一種怎樣的鳥?”
薛度云把吉它放在一邊,摟著我,手指輕輕摩挲著我的肩膀。
“荊棘鳥,終生都在不停地飛翔;它臨死的時候,會找尋一棵荊棘停下來,把自己釘在最長的那根刺上,留下千古絕唱,所以它叫荊棘鳥。”
我沒想到這世上還有這樣一種鳥,心里震撼又覺得這名字太過悲情。
“先生,太太!你們快看!”
客廳里突然傳來羅姐驚喜的聲音。
第222章 五行缺水的姑娘
我和薛度云聞聲回頭,只見念風正搖搖晃晃地挪動他的小腳丫,朝我們走來。
“念風會走路了!”
我激動得一下子抓緊了薛度云的手。
他比我淡定,但是我也能看出他眼神中的那份激動。
念音看見念風在走路,在張姐的懷里咯咯直笑,扭了扭像是也想下來。
張姐把她放在地上,并小心翼翼地用雙手護住她,她學著哥哥的樣子,先是扶住沙發,然后慢慢地放了手,抬起小腳丫,跟在哥哥的背后走來。
這一刻,是怎樣的一種感受呢?無法言喻。
所有的陰云仿佛都已經散去,正如當時灑進院子里的陽光,落在我的頭上,他的肩上,那種溫暖的感覺剛剛好。
兩個月后,我終于拿到了屬于自己的駕照,可以自己開車上路了。
九月,丫丫要進托兒所,可她到現在還沒有戶口。
我覺得這事兒應該讓薛離協助去辦,可伍小童說她不想打擾他,由于她是未婚生子,辦戶口很麻煩。最后還是我帶著她們母女上的派出所。
登記的工作人員問起孩子的名字,伍小童掙扎了半天,小聲說,“薛錯。”
窗口內的女工作人員一愣,我也不禁皺起了眉頭。
我記得薛離剛出來的時候說過,薛錯是他隨口起的名字。但我看伍小童的意思,是覺得哪怕名字不好聽,也不愿意違背薛離的話。
“姑娘家叫這麼個名字,你讓人以后怎麼做人?”
突然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伍小童一震,回過頭去,我也跟著回頭,只見穿著一身黑色休閑服的薛離正陰著一張臉從門口走進來。
這一刻,牽著丫丫的伍小童,特別不知所措。
而薛離會突然出現,也是我始料未及的。
薛離三兩步走到伍小童面前,看了一眼被伍小童牽著的丫丫。
丫丫似是有些怕他,怯生生地躲到了伍小童的背后。
“名字跟人一輩子,怎麼能這麼隨便呢?”薛離皺著眉頭說。
這名字不是他起的嗎?怎麼倒怪起別人來了?伍小童沒有另起也是尊重他。
可伍小童低著頭沒吭聲。
“你們還辦不辦了?”
窗口里的工作人員催促起來。
“辦,稍等一會兒不行嗎?”薛離不爽地回了一句。
伍小童無奈,只好從隊伍里出來,讓后面的人先辦。
薛離靠墻,掏出手機,讓伍小童說了丫丫的生辰,查詢了一下,說丫丫五行缺水,要起帶水的名字。
我不知道他一個年輕小伙子怎麼會信這些東西。
但從這一點足以看出,他還是重視丫丫的。
伍小童在薛離面前總是缺點兒主見,問她什麼她都沒有意見,特別像從前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