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離第一次有種拿她沒有辦法的感覺。
從茶幾上抽了紙巾,他準備把她哭得一塌糊涂的臉擦擦干凈。
視線剛重新落在她臉上,手正準備伸過去,卻發覺她神色不對。
薛離預料到了什麼,有種想要把她甩出去的沖動,可他最終沒有這樣做,所以她華麗麗地吐了她一身。
“伍小童!”
薛離手上的紙巾瞬間捏成團,差點兒控制不住體內的洪荒之力掐上她的脖子。
吐過之后的伍小童倒是消停了不少,全然不知道自己這會兒臉上,頭上粘著嘔吐物的樣子有多狼狽。
當然,抱著她的男人也好不到哪里去,都是她的杰作,可惜她看不到。
薛離嫌棄地把她重重扔在沙發上,伍小童被沙發的彈力顛了一下,不舒服地皺起了秀眉。
薛離兩三下脫掉臟掉的外套,手一揚就扔了好遠。
扔不掉的是這會兒空氣里散發著的嘔吐物的酸腐味道。
他很想一走了之,任她在這兒臭氣熏天的地方自生自滅。
可稍作冷靜,他還是走過去,把臟兮兮,臭熏熏的她扛了起來,走出了包間。
酒店的套房里,薛離直接將她扛進浴室,丟進浴缸里。
水從她頭頂淋下,伍小童不舒服地掙扎了兩下,人也往水底滑了去。
薛離又把她拽了出來,剛一松手,她又滑了下去。
如此反復幾次,薛離只好抓著她不松手。
被這樣反復折騰以后,伍小童總算是找回些許意識。
她吃力地睜開眼,看到了很多個薛離的臉。
可,為什麼每一張臉看起來都很生氣?
“阿離,你怎麼生氣了?”
“阿離,我難受。”
薛離壓著心火加谷欠火,忍受著折磨幫她洗澡。
洗著洗著,薛離盯著從水底飄起來的紅色瞪大了眼。
幾秒之后,他用吃人般的目光剜向伍小童。
“伍小童,你真是找死!自己什麼情況不知道嗎?還他媽喝醉。”
薛離把她從浴缸里提起來,走出浴室,隨手抓了床毯子墊床上,便將她往上面一扔,再扯過被子搭在她身上。
洗過了澡,伍小童大概也舒服多了,此時在被窩里翻了個身,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薛離出了酒店,找到附近的一家超市。
先進去轉了一圈兒,瞄到了女性用品的位置,瞧著那個導購剛好離開,他才快步走了過去。
牌子太多,他完全不懂,準備隨手抄起一包大的就走,哪知剛剛離開的導購又突然回來了。
“先生,買紙尿褲啊,你拿的是中號,適合五到十公斤的寶寶,不知道你的寶寶有多重?”
薛離懵逼地看著手中的東西,果然是寶寶的紙尿褲。
女導購正以一種真誠中夾著幾分花癡的目光望著他,等待著他的回答。
薛離將紙尿褲放回了原位,視線朝著一排女性用品看了過去。
這會兒他不敢再輕易地拿了,輕咳了一聲,神色帶著幾分尷尬地說,“我買我老婆用的東西。”
經驗豐富的女導購立刻會意了他的意思,看到薛離發紅的耳根,她忍著笑,上前為他作介紹,給建議。
薛離買好一切東西回到酒店,伍小童還是他離開時的姿勢。
看來是徹底睡熟了。
他坐在沙發上,幾番猶豫,還是拿起包裝來看使用說明,照著步驟一步步去做。
……
清晨,伍小童醒來,睜開眼便發現四周環境陌生。
腦袋的疼痛讓她回憶起,昨天晚上她在同事們的嗨歌聲里獨自暢飲,最后好像喝醉了。
她還模糊記得她去找衛生間,好像還有男人進了女廁所。
她不知道這些是真的發生過還是夢。
翻了個身,被子從身上往下滑了幾寸,肩上一涼。
她終于覺得有些不對,帶著疑問和不安掀開被子往里一瞧,頓時大聲尖叫起來。
“靠,大清早的,特麼叫魂啊?”
背后響起熟悉的聲音,有著被吵醒之后的惱怒。
伍小童驚愕回頭,瞥見身邊薛離的臉。
幾乎是一瞬間,她已經認定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不可描述的事,就跟幾年前的那一晚一樣。
不同的是,這一次喝醉的人是她。
可是,薛離怎麼會在?這里又是什麼地方?
薛離完全從她的表情里讀懂了她的心理活動,扯起一側唇角,冷哼一聲。
“你放心,老子還沒有興趣。”
說完薛離起床,走進浴室。
沒一會兒,浴室里傳出水聲。
伍小童一眼瞥見床頭上放著的一包拆過的衛生巾,她受到了驚嚇似地一下子坐起來。
掀被一瞧,果然換過了。
誰幫她換的?薛離嗎?
除了他好像沒有第三個人。
想像那一幕,伍小童抓狂地抓著自己的頭發,都恨不得找個地洞鉆下去。
再次看向浴室門,水聲還在繼續。
床頭上還放著一套嶄新的女裝,她也顧不得許多,實在不知道呆會兒他出來該怎麼面對他,索性先穿上衣服,偷偷先離開了。
走出酒店,她只覺腸子都悔青了。
伍小童啊伍小童,明明不會喝酒,學什麼借酒燒愁啊?這下臉丟大了吧?
昨天晚上的事她徹底斷片兒了,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也不想知道發生了什麼,直覺告訴她,知道真相的她一定會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