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京都里已經差不多都知道昨晚六公主府發生的事了。
這當真算是一樁奇聞了,竟然有人如此不知好歹,欺負人欺負到皇家公主身上了。
庶女謀害嫡子,這放在哪里都是十惡不赦的罪行,六公主府的那個丫頭可真是藝高人膽大,不僅對公主殿下的孩子出手,而且還是當著肖夫人的面?!
這種行為放在整個作死界,也算得上一時之冠了。
刑部昨日夜里接到了宮中禁衛軍統領親自押送過來的一干人犯,整個部門一夜沒睡,連刑部尚書都被下屬從被窩里叫了出來,夜審裴家父女等人。
第二日早朝時分,刑部已經非常高效地把案件卷宗呈到了太子殿下的書案上。
文武百官都不用猜,這案件的判定結果一定是從嚴從重。
且不說其駭人聽聞的惡劣程度,單說圣上和皇后娘娘把這京都交給太子殿下,自然也是把京都中的皇室眾人都委托給他來照顧。
若是殿下能讓親姐姐在自已眼皮子底下被人如此算計謀害,那莫說律法,便是在父母那里都說不過去。
果然,殿下先是夸贊了肖夫人的明察秋毫、陶神醫的妙手回春以及刑部的客觀高效,然后便淡淡地為此案下了結論。
六公主殿下休夫,即日起前駙馬裴慶及其所有家眷搬出公主府,解除裴慶在禮部所擔任的職務,貶為庶人。
裴家人三日內離京,永世不得入京都,且三代之內不得參加科舉。
至于裴聽荷,則按照刑部的建議,依大晟律法勞役教養兩年,刑滿之后同樣驅逐離京。
也是這時,太子才終于明白了夏書顏讓刑部來接手這一案件的良苦用心。
同樣是坐牢,大理寺上下紀律嚴明,尋常人很難把手伸進去。
但刑部就不一樣了,莫說太子有什麼吩咐,單是肖云馳暗示一下,裴聽荷在刑部大牢的日子都不會好過。
太子知道,按照夏書顏的行事風格,她是不會讓裴聽荷死的,但至于是不是生不如死,就要看小姑娘自已的承受能力了。
裴慶的罪名雖然聽起來都不小,但確實不觸犯大晟刑律,所以作為裴聽荷的父親,他只是因為教養不力被打了二十板子就放了回來。
如今的裴慶已經不是駙馬了,自然不會有馬車來接他。
他只能頂著街上眾人異樣的眼光一瘸一拐地回到府中,沒想到剛一進院子,便看見桂夫人被自已貼身伺候的婆子攙扶著,手里還抱著一個小包袱,連著他專門為桂夫人采買的伺候的人,十幾口子就這麼站在院子里哭哭啼啼的。
見他回來了,眾人仿佛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桂夫人更是哀哀切切地快步走過來拉住他的手。
“夫君,荷兒怎麼樣了?”
裴慶現在也不愿意提起這個給自已惹禍招災的女兒,更何況他剛挨了板子,身上不舒服得很,所以即使面對自已的愛妾,也沒了往日的溫存纏綿。
“還能如何!她自已惹的禍事,自然要自已擔著!她犯下的是國法,難道我還能從刑部手里把人給你要回來?自然是在大牢待著呢!
不過你放心!死不了!”
第436章 裴家人的下場
桂夫人也沒想到女兒竟然能做出這種事來,她原本就是個軟弱性子,如今便更加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拉著裴慶的手哭個不停。
裴慶到底還是心軟了,輕輕扶住她。
“我還沒問呢,你不在院中好好休息,帶著他們站在這里做什麼?”
桂夫人正不知如何回話,她身后倒是傳來了替她解圍的聲音。
“這位便是裴公子吧?”
裴慶皺著眉頭,這人是誰?為何這麼稱呼他?這京都之中誰見了他不得尊一句裴駙馬!
只是來人并沒有給他機會發難,反而是笑意盈盈地先行了個禮。
這是個眉眼非常和善的中年男子,天生一副笑面,看著十分好說話。
但裴慶直覺此人不簡單,所以也帶上了幾分警惕。
“你是誰?為何在我府中?”
那中年男人笑瞇瞇的。
“回裴公子的話,老奴是內務府派給六公主殿下的管家,今日起奉太子殿下之命接管公主府的全部事宜。
公子剛剛從刑部回來,有些事可能還不知道,沒關系,老奴給您解釋了您就明白了。”
新來的管家三言兩語便把太子殿下對此事的判決說了,完全不顧裴慶越來越灰敗的臉色。
“裴公子,老奴已經核查過了,這些人都不是公主府的人,是您專門為桂夫人采買的。
咱們堂堂公主府,沒道理占您的便宜不是,所以老奴便讓他們都收拾好了,身契您那里都有,您直接帶他們走就行了。
對了,老奴好心提醒您一句,太子殿下給的期限是三日,若是過了日子,您便算是抗旨不遵了,那可不是打幾板子就能糊弄過去的。”
裴慶還欲分辯幾句,一直笑瞇瞇的男人卻突然冷了神色。
“裴公子,老奴對您客氣幾句,但是您自已不能心里沒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