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大姑奶奶說:“小叔子最守規矩的一個人。”
藺云婉也要接腔的:“看來明日宴席,長弓才能一睹三爺風采了。”
陸長弓立刻站起來說:“仰慕已久。”說完這話,心里就好奇來,晉三爺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能比他逸舅舅還厲害?
他坐下的時候,長輩們已經開始說別的話題了。
婦人們一起,左不過是相夫教子的事。𝙓l
夏老夫人很贊賞地道:“云婉教出來的孩子,頗有藺氏之風。”
衛氏笑著說:“我就盼著她自已也生一個,那更是有藺家的風骨。”
佳大姑奶奶掃了藺云婉和陸爭流一眼,笑著說:“實在沒見過這麼般配的人,郎才女貌,他倆要是生一個哥兒,該是多出眾的孩子!”
家里人不斷調侃著,陸爭流心中一動,要是藺云婉生了他的兒子,不論容貌還是才智像她,那一定是天之驕子吧。
他忍不住扭頭看了藺云婉一眼。
她卻始終都是不咸不淡的。
不知怎麼的,陸爭流忽然有點后悔。
后悔答應讓葛寶兒為妾。
第49章 談話
第49章
說起讀書的事情,夏老夫人免不得話多了起來。
她在陸老夫人面前,都不說這些的,獨獨和藺云婉說得很高興:“我年輕的時候也撫琴,后來操持家里,才放下了琴技。”
不過回憶起年輕時候的快樂時光,少不得有些傷感。
夏老夫人神情慘淡了些。
藺云婉捻了捻指腹,笑著說:“不撫琴也好,手指上的繭都少了。”
陸佳一時好奇:“你手上有繭?”
那當然,撫琴的人手指怎麼可能不長繭。
藺云婉攤開雙手給她看,但是她那雙手早就不撫琴了,這會兒看著白凈細嫩,水蔥一般,十分的吸引人。
陸佳看直了眼。
她的手隨了父親,骨節粗大,手指沒有這麼好看,本來想夸藺云婉兩句,不知怎的說不出口了。
“弟妹的手,真是一點也看不出來長過繭子。”
她絞著帕子,就說了這麼一句話。
陸爭流順勢看著藺云婉的手指,又忍不住看了看她的臉,一樣的白皙細膩,上好的汝瓷一樣,可汝瓷是冰冷的,她的手,她的臉,應該是暖的。
這屋子里,真能大談琴棋書畫的,根本沒有幾個人。
夏老夫人說著也覺得沒有意思,就說些女眷們都能談得上話題:“女子除了持家,那還是要女工做得好。不知云婉你的繡藝怎麼樣?”
她滿眼的期待。
藺云婉淡笑說:“馬馬虎虎,只能做些粗淺的繡活兒。”
夏老夫人覺得她是謙虛,不肯信。
幸好女紅大家還真說得上話,衛氏也插了一句:“做女工最打發時間了,不過比女工更打發時間的,就是打牌。”
“我就常和丫頭們打牌,可惜丫頭們比我厲害,我輸多了有時也生氣。”
夏老夫人冷淡地笑了笑:“何必跟丫頭們置氣,失了身份。”
衛氏說:“嗐,這有什麼。都是身邊服侍好些年的丫鬟了。”
陸佳暗暗瞪了衛氏一眼。
她這個嫡母,真是不會說話,好好的提什麼打牌!還是和丫頭們打,哪怕是說和什麼伯府、侯府家的太太夫人打,那也體面些。
自已本來就在婆婆面前不得臉,嫡母怎麼還想辦法為她抬抬臉面。
真是越想越生氣。
陸佳喝了一口茶,杯子里的茶都冷了,嫡母這里的丫頭也不知道過來換。
藺云婉瞥了一眼,吩咐道:“給我換杯茶。”
她這話沒有明著命令誰,幸好衛氏這里的丫頭還算伶俐,聽到了立刻過來,訕訕道:“夫人,姑奶奶,是奴婢疏忽了,奴婢這就給你們換熱茶來。”
陸佳臉色才好了些。
結果一轉臉就看到她婆婆贊賞地看著藺云婉,比看自已親女兒還親。
明明她才是夏家的兒媳婦!
衛氏屋里擺著一扇繡出來的屏風,四折的屏風,連接成一幅《千軍渡水圖》。上面畫龍點睛的一筆是馬背上的人物。
這扇屏風,是衛氏房里唯一一件稍有品位的物品。
夏老夫人高看了一眼,夸贊上面的人物:“針法用得不錯,是很難得的佳品。”
衛氏笑笑:“這是云婉繡的。她剛過門的時候繡了整整一年,送給我做生辰禮物。我很喜歡,一直用到現在,都舍不得收起來。”
“哦?原來是云婉繡的?”
夏老夫人笑著“責備”道:“你還說你繡藝馬馬虎虎,這可不能叫馬虎了!”
陸佳看了屏風一眼,張口就說:“這里明明該用虛針。乍看確實不錯,可惜啊……用錯了一處針法。”視線落在人物的臉頰上。
“她那是虛實并用,以實現需。這一整幅秀作,虛實過度都非常好。”
夏老夫人冷冷看她一眼:“學藝不精你就閉上嘴。”
陸佳咬住了嘴唇。
她學藝不精,還不是因為陸家沒有重視她的女紅。
夏老夫人覺得還訓斥的不夠,竟然直接說:“做媳婦你遠不如云婉,好好和你弟妹多學學。”
陸佳臉色一白,僵著臉說:“我弟妹當然處處都做得好,我要和她學的地方多著!”
藺云婉覺得不妙。
這個夏老夫人,對她實在是太過喜歡,話也說得太直白傷人了。
陸佳那麼狹隘的性格,怎麼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