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湊到容老夫人的耳邊,輕輕地說:“奶奶,您別傷心。其實我早就懷孕了,是容琛的孩子。”
“真的?”容老夫人那雙耷拉著的眼睛竟然瞪大了,死死地盯著夏如煙,渾濁的眼球充滿期待。
“是真的,我沒騙您。”夏如煙握住老人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您摸摸看,已經五個多月了。”
容老夫人的手不住地顫抖,神情十分激動:“好、好、很好……太好了!”
老人只說了這幾個字,忽然呼吸變得非常急促,臉色漲得通紅,眼球不住地向上翻,喉嚨里還發出“嗬嗬嗬”的聲音。
“奶奶!奶奶!您怎麼了?”
夏如煙嚇壞了,大聲地喊著容老夫人,又連忙起身去外面喊容琛:“不好了……奶奶喘不上氣來了!”
第242章 老死不相往來
很快,容老夫人被送到醫院進行急救。
可是剛送進急救室沒一會兒,醫生便出來宣告病人搶救無效死亡,死亡原因是病人的情緒太激動引起腦溢血。
“不可能!我不信奶奶死了!”
容琛沖醫生低吼,黑眸浮出一抹深深的痛苦,厲聲道:“我要求繼續搶救,否則我跟你們沒完!”
一干醫生和護士面面相覷,急救室的主任無奈奈何地說:“容先生,我知道您難過,可容老夫人確實已經死亡了……”
“滾開!”容琛從牙縫里擠出這兩個字,臉色冰冷而陰沉,目光更是駭人,叫人不敢和他對視。
他渾身繃得緊緊的,大步沖進急救室,一把掀開蓋在容老夫人身上的白布。
夏如煙和程蘊珊緊跟在他后面。
只見容老夫人靜靜地躺在那里,眼睛已經合上了,蒼老的面容十分安詳,嘴角還帶著淡淡的笑意。
看得出來老人臨終前很高興,臉上不見一絲痛苦,也不見一絲遺憾,眼角隱隱有些許淚痕。
“奶奶……”夏如煙一臉難以置信,呆呆地看著,臉色一片蒼白,整個人像木偶一樣站著。
程蘊珊走到容老夫人身邊,輕輕握住老人冰涼的手,哽咽說:“外婆,為什麼不等我回來就走了?我還沒見您最后一面……”
容琛一言不發,雙手攥成拳頭,死死地盯著病床上的老人,不敢相信他最敬愛的奶奶就這樣離開了。
明明一個小時前老人還在家里訓斥他,一切和平常沒什麼兩樣,可為什麼他出去打個電話,老人就激動得腦溢血了?
容琛似乎想到什麼,倏地看向夏如煙,目光凌厲如刃,那眼中的寒意十分可怕,叫人不由地心驚!
“你到底跟奶奶說了什麼?”他大步走到夏如煙面前,狠狠捏起她的下巴,力道大得幾乎要把夏如煙的骨頭都捏碎。
夏如煙疼得冷汗都出來了,一邊掰他的手,一邊憤怒道:“你放手!”
容琛充耳不聞,語氣咄咄逼人:“當時臥室里陪著奶奶的人是你,也只有你!我出去打電話時奶奶還好好的,可是我一走,奶奶就出事了!
“夏如煙,你別以為我不敢動你。你最好給我一五一十地說清楚,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這番話充滿了威脅和戾氣,此刻的容琛就像一頭即將失控的野獸,隨時都有可能把人咬死!
程蘊珊不由地皺起眉頭,上前攔住容琛:“你冷靜點!小煙不可能害死外婆,你少在這里發瘋!”
然而她剛說完,夏如煙忽然自責地說:“他懷疑得沒錯,是我害死外婆的,是我說了不該說的話導致外婆情緒太激動。
”
她這麼一說,容琛反而愣住了。
程蘊珊急切地問:“小煙,你跟外婆說了什麼?”
夏如煙的視線落在容老夫人身上,眼淚又流了出來:“奶奶說,她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看到我和容琛生兒育女……她沒有臉面去見容家的祖先。”
“看到奶奶哭得那麼傷心,我心里也很難受,于是我告訴她,我懷孕了。奶奶一下子就激動起來,喘不上氣來了……”
說到這里,夏如煙已經泣不成聲,心里無比后悔自己那麼沖動。
如果她不把懷孕的事說出來,奶奶就不會激動得腦溢血而亡了。
說來說去都怪她。
是她害死了容老夫人。
“你真的懷孕了?”程蘊珊的視線落在夏如煙的肚子上,神色十分復雜,隨即喃喃地說了一句,“難怪外婆是笑著離開的。”
這樣也好。
起碼外婆離開時心里沒有遺憾了。
原本老人摔了一跤以后身體就不太好了,時常昏迷過去,醫生都讓他們家屬最好老人隨時離開的心理準備。
只是程蘊珊沒料到會這麼快。
“小煙,這不關你的事,你別自責,肚子里的孩子要緊……”程蘊珊拍了拍夏如煙的肩膀。
這時容琛突然冷笑一聲:“你知道她肚子里懷的是誰的孩子嗎?”
程蘊珊再次皺眉:“你什麼意思?”
容琛冷冷地說:“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
“什麼?”饒是程蘊珊再怎麼鎮定,此刻也面露詫異,不由地看向夏如煙,“這究竟怎麼回事?”
夏如煙緊緊地攥著手。
有那麼一瞬間,她都想把實話說出來了。
可是一想到容琛心里只有程霏霏,如果她把實話說出來,那她和容琛一定會因為孩子繼續糾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