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度煩躁地揮開女人的手。
可陸厭雨卻不依不撓,一直扯他,煩他。
忽然到了一個拐彎處。
傅易云瞇了瞇眸,惡意地猛地打方向盤。
一個急轉彎。
陸厭雨因為慣性,整個人頓時撞到車壁上。
只聽她痛呼一聲,倒在了座椅上。
女人終于沒有再來煩他了,傅易云不免松了口氣。
像她那樣一直不依不撓地扯下去,不出車禍才怪了。
“好痛,好難受……”
女人雖然沒有在扯他,但又開始哀叫起來。
傅易云只覺得心煩。
他就不該把這個女人帶上來,應該讓她在外面自生自滅,誰叫她喝那麼多酒。
明知道自己酒量不行,還喝那麼多酒,這不是自作自受麼?
“好痛,辰風,我的頭好痛,心也好痛,怎麼辦,辰風,我該怎麼辦……”
傅易云瞬間收緊握方向盤的手。
他忽然笑了,笑得冰冷又自嘲。
辰風,辰風……
果然,她的心里永遠都是傅辰風,連喝醉了酒,心里想的都是傅辰風。
然而他始終沒有聽到陸厭雨呢喃的那一聲又一聲‘傅易云’。
女人哀叫了半天又爬起來了。
她時而敲打著車門,時而捂著嘴干嘔。
傅易云受不了她干嘔的聲音。
車子行至河邊的時候,他終是將車子停了下來。
天氣冷了,這個時候,河邊儼然一個人都沒有。
傅易云下車,拉開后車門。
只見女人正一手撐著椅背,一手捂著嘴干嘔。
傅易云嫌棄地蹙眉,沖她冷聲道:“下來!”
女人像是沒聽見一般,依舊捂著嘴干嘔。
傅易云煩躁,直接將她給拽了下來。
陸厭雨一時防備不及,頓時狼狽地趴在地上。
“好疼!”
手撐在地上,磨破了皮。
陸厭雨將出血的手掌給他看。
傅易云嗤笑:“流了這麼點血,你就知道疼了?”
“真的好疼。”
陸厭雨委屈地說,眼眶泛起了水霧。
傅易云心里沒由來的煩躁。
他一把揮開女人的手:“活該,誰叫你喝那麼多酒。”
“因為我難過啊,心里很難過很難過,所以我就喝酒,他們說,喝醉了就不會難過了。”
傅易云諷刺:“你有什麼好難過的。”
一個沒心沒肺的女人,真不知道會難過些什麼。
陸厭雨搖頭:“我有很多事情都很難過,很多很多……”
她說著,緩緩地從地上爬起來,卻不想胃里又一陣翻涌。
她順手扯著傅易云的衣擺,弓著身難受地吐了起來……
第五百一十八章 誰要你管了,你誰啊?
嘔吐物盡數濺到了他的褲管上,傅易云一張臉都黑了。
他也不管女人還在難受地吐,一把揮開面前的女人。
陸厭雨被他這麼一揮,整個人再次狼狽地趴在地上。
她雙手撐在地上,不管不顧地狂吐,恨不得將她胃里所有的東西全部都吐出來。
傅易云看著她這副模樣,整個人氣得要爆炸。
“酒量不行還喝這麼多,我就不該管你!”
陸厭雨吐了半天,緩了口氣,道:“誰要你管了,你誰啊?”
傅易云狠狠地磨著后牙槽:“好,很好,那你就在這里自生自滅吧。”
男人說完,轉身,頭也不回地上了車。
車子瞬間發動,不一會便消失在夜色中。
陸厭雨呆呆地跌坐在地上,她看著車子消失的方向,嘴里喃喃:“誰要你管了,你是誰啊?傅易云麼?”
“呵!”
她忽然自嘲地冷笑了一聲:“傅易云才不會管我……傅易云,傅易云……”
寒冷的夜風中,她一聲又一聲的呢喃,聽起來格外凄涼。
河邊一個人都沒有,只有岸邊亮著一排路燈。
陸厭雨在地上坐了良久,寒風吹得她直打顫。
她的腦袋更是一抽一抽地疼。
她難受地搖搖頭,然后緩緩地從地上爬起來。
剛剛喝的酒,后勁全都上來了。
她的頭又暈又痛,胃也難受。
她走幾步,身形就晃一下,搖搖晃晃的身子,幾次都差點跌倒。
她漫無目的地在昏暗的河邊走,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寒冷的夜風中,她瘦削的身子顯得十分單薄,也十分可憐。
傅易云站在岸邊,面無表情地看著她,身側的手卻暗暗握得死緊。
他是真的不想管這個女人。
可這個女人現在醉醺醺,他又擔心她會傻里傻氣地跳進河里。
他的心里又煩又惱。
惱這個女人喝這麼多酒,盡給他添麻煩。
河邊的燈光很暗,沒一會,那個女人的身影就徹底隱匿在夜色中。
他磨了磨后牙槽,提步跟了上去。
他走得很快,沒一會就追上了那個女人。
只見那個女人蹲在幾塊大石頭旁,她扯著地上的草,也不知道想干什麼。
傅易云就站在距離她兩三米遠的地方。
他也不說話,就那麼靜靜地看那個女人做一些他看不懂的舉動。
比如,那個女人扯了一大把草。
她放在鼻間嗅了嗅,又一把扔了。
再比如,她扯了一根狗尾巴草。
她用那狗尾巴草撓了撓自己的脖子,然后又一把將那狗尾巴草掰斷。
傅易云盯著她看了半天,只覺得心煩和無聊。
他抽出一根煙點燃,然后靠到一旁的大石頭上默默地抽著。
那個女人要瘋,就讓她瘋個夠吧。
反正她酒一醒,他就走。
男人心里悶悶地想著,索性懶得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