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修給她摘了帷冒:“這里是訓練騎兵的操場,你試試這匹馬。”
沈星語:“……”她什麼時候說過自己想騎馬!
“我能不能不學?”
顧修:“你不是要學怎麼馭下。”
沈星語:“……”其實她對馭下什麼的沒興趣,主要是為了將阿迢三人從責罰中解救出來。
她深深看了一眼這棗紅馬,未免也太大了!
“有沒有小一點的?”
顧修:“小馬有什麼意思?”
沈星語:“小一點的馬它可愛。”
顧修薄唇吐出兩個字:“上去。”
沈星語轉過身子,一邊念叨“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麼是憐香惜玉?”
“我這樣嬌滴滴的姑娘,看著像喜歡騎馬的那種粗狂女子嗎?”
“教自己的妻子騎馬,你愛好為什麼這麼別致!”
再念叨,這馬還得上,繡鞋裝進馬鞍里,手扒著馬背往上爬。
!
怎麼也上不去!
顧修搖搖頭,走過來,扶著她的臀一把掀了上去,沈星語“啊”的驚慌叫出來一聲。
顧修也翻身上了馬,將她勒住,馬鞭抽在馬腹上,頓時,馬兒像是離弦的箭沖了出去,沈星語“啊”的捂著臉,驚慌尖叫。
“別吵。”
“睜開眼睛看前頭。”
男人無情的命令聲音,沈星語試著張開五指,眼睛從指縫里透出去,看向前方。
一望無際的純白雪原,很純凈,馬蹄濺起飛雪,人好像有了翅膀,成了一只鳥。
前面有長馬樁障礙,連在一起有十來個,沈星語感覺到馬兒在加速,看著顧修是要越過障礙。
顧修寬大的身子籠著她,沈星語緊張的他懷里縮回去,“我害怕。”
騎馬而已,干嘛要做這麼危險的事情?
顧修一手握著韁繩,一手攔著她的腰肢:“坐好了。
”
話音落下,沈星語閉上眼睛,馬兒的前蹄仰起,修長的馬身躍入空中,跨過障礙,穩穩落在地面,沈星語感覺到自己落到地面,睜開眼睛,這一次,她清晰的看見馬躍入空中跨過障礙的過程,心跳和血液都跟著這個過程加速,噴張,體會到了處在危險中帶來的刺激興奮感。
越過障礙,顧修又打著馬往山坡上跑去,到最高處,縱著馬兒越到另一個山坡上。
閨閣女子的生活都是一汪平靜的水,繡花吃飯,終年緩緩流動,沈星語從未體驗過這種刺激。
待馬兒停下,她的頭皮還是麻的!
顧修翻身下馬,將皮鞭遞給她:“你自己騎著試試。”
沈星語接過馬鞭,對著做了幾次揮皮鞭的動作,都揮不下去,最后,手拍在馬背上,“架!”
“走啊!”
軟軟的一個巴掌,顧修柔柔眉心,如果馬身上要是有只跳蚤,估計連跳蚤都拍不死。
沈星語又叫了幾聲“駕”,馬兒干脆在原地刨著雪找草了。
沈星語:“……”珉著唇瓣,很不好意思的看向顧修。
她向來學什麼東西都快,唯獨這馬是個例外。
顧修拍拍馬背:“聽說過降馬嗎?”
沈星語點點頭,“聽過一點,沒見過。”
顧修順著這匹棗紅色馬的馬毛,“它叫雪鷹,是我降服過的一匹野馬之一。”
“馬這東西,別看它是畜生,它能感應到主人,若主人是個怯懦的,它這會將主人甩下去,只有足夠英勇的主人,它才會愿意臣服,只有當你的馬同你一心,你才能走的遠,走的踏實。”
“馬是這樣,心腹之人也是這樣。”
沈星語:“阿迢對我很衷心。”
“丹桂和綠翹呢?”顧修問。
這點上,沈星語確實有認知,綠翹和丹桂自然不可能和阿迢比,她道也不怪她們,她們又不像阿迢那樣是陪她一起長大的。
在綠翹和丹桂的認知里,她們是鎮國公府的奴仆。
但是,這和騎馬有什麼關系?她們又不是馬。
“這也不能怪她們。”
顧修:“說說看,你為什麼一直為她們倆求情,讓我免了她們的懲罰?”
沈星語:“本來就是我連累的她們,她們本來就不該受這個懲罰,我自然應該替她們求情,回歸正常的生活。”
顧修:“那你認為丹桂和綠翹也該是這樣想的?”
沈星語想了一下:“應該是的吧。”
顧修:“你這個主子自己都這麼想,下人自然也這麼想。”
“但你別忘了,你是主子,她們是奴仆,我們用奴仆,要用的就是對自己衷心之人。”
“什麼是忠心,忠心就是以主子的需求放在第一位,為了主子這個需求,即便要了她們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你這個想法,或許可以稱的上是個好人,但將主仆的位置顛倒了過來。”
“一個主子,做事還要顧忌是不是連累仆從,到底你是主子還是她們是主子?”
沈星語醍醐灌頂,但明白道理是明白道理,真要讓她將婢子的命不當命,她又覺得自己未免太過狠心。
“爺,我明白您的意思,我如果要是說,還想要您放了她們三人,您會不會覺得我很沒用?”
顧修目光深深看了她一眼:“你這樣的要是去戰場當將軍,恐怕比士兵還先死。”
他玩的是朝堂玩弄人心那一套。
她只是再普通不過的閨閣女子。
沈星語不好意思的柔柔腦袋,這道是真的,她注定做不到蔑視別人的生死,也沒有辦法去做一些違背自己心意的事。
顧修:“當主子,本就該選擇愿意為我們賣命的人做心腹,這世上,所有的東西都是被標好價格的,君,臣,將軍,士兵,都是這個規則,主仆更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