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膠著,電閃雷鳴,劍拔弩張。
同僚:“……”
“睿貝子和顧大人這是怎麼了?”
“睿貝子惦記世子大人的妻子唄,你們看見啊,昨晚睿貝子的眼睛都直了。”
“你眼睛沒直?”
男人,哪有不愛美色的,且鎮國公世子妃不僅美,身段柔軟,嬌而不媚的聲音,柔軟的像水,不僅琴音高遠,聽說那舞姿翩若驚鴻,婉若游龍,那舞姿還能畫成畫呢,可惜見不到!
難怪鎮國公的世子,對番邦進貢的舞姬都不感興趣,這是品味被養叼了呀!
娶妻娶賢,納妾才納色,這鎮國公世子是什麼運道,妻子兼容了才色,這樣就算了,小妻子還那樣愛慕他!
又是跪爛了膝蓋,又是寧愿驚圣駕也要送一盞宮燈的,眼里的愛慕都要溢出來了,怎麼輪到自家老婆,張口對自己就是嫌棄抱怨呢。
顧大人這艷福,誰不羨慕!一眾同僚牙都要酸掉了。
“扯遠了扯遠了。”
“你說他們會不會打起來?”
“宗室皇親對上二品忠臣打架,會不會互揪辮子?”
“總不能動刀吧?”
“你們猜陛下是護著宗親還是護著顧大人?”
暮色四起,官員朝臣們陸續帶著獵物歸來,九皇子的獵物比太子多了五只,照舊,太子的臉色很難堪。
睿貝子竟然也破天荒的打了六只兔子,兩只鳥。
這狩獵的數量自然不多,只是這件事發生在睿貝子身上那就很驚奇了,要知道,他是從來不射獵之人,常年腰間一管羌笛不離身,閑云野鶴般自由自在。
“難得你這個豎子有獵獸這一天,”皇帝摸著胡須,“說說看,要什麼賞賜?”
睿貝子眼皮微垂,目光虛虛盯著眼前一點地方,沉默一瞬,掀了下擺跪到地上,以頭磕地,行了一個叩拜大禮。
皇帝笑:“這麼鄭重,說說,想要什麼?”
睿貝子父子向來守本分,知進退,不會妄想不屬于自己的東西,他道也愿意給這侄子幾分寵愛。
“陛下,臣愿意用賞賜,換取您收回我和三娘子的婚約。”
顧修拇指轉動著手上的扳指。
一眾官員閉住嘴巴,喘氣聲都怕粗了,靜默的落針可聞。
“放肆!”
皇帝手邊的描金粉彩茶盞砸過來,“君無戲言,你當朕的御賜圣旨是玩的!”
睿貝子:“不是,是臣愚鈍,如今方知所娶之人并非中意之人,求陛下成全。”
皇帝一張臉冷下來:“圣旨斷沒有收回的道理,你死心吧!”
昭媛適時扶著皇帝的胳膊,柔聲開口:“陛下,晚宴已經準備好了,殿下和諸位皇子累了一天,這宴席開始嗎?”
睿貝子道也識趣,知道不能硬剛:“都是臣的錯,一日三餐乃是身體之本,陛下切不可因臣損壞龍體。”
皇帝恨鐵不成鋼的斥一聲,“你還知道是自己錯了!”
“諸位愛卿,入席用膳食。”
皇帝從龍椅上下來,也沒再給睿貝子一個眼神,繞過他去了帳篷外頭,陸續的,原本一帳子滿滿當當的人亦出去,只剩睿貝子還跪在原地。
不知過了多久,褚三娘走進來,屈膝在他身邊蹲下來,“這樣做值得嗎?”
睿貝子起身往后退一步,避開三娘子的靠近:“我認為值得便值得。”
起身離開了帳子,去了宴席。
皇帝目光自上而下掃過來,“顧大人怎麼一人,怎麼不見世子妃?”
顧修擱了筷子:“內子還在休息未起。”
十一公主這個又知道了,立刻出聲做證明:“父皇,世子妃真生病了,我午時去看她,她還躺在床上睡的不省人事呢,我還將院判大人治風寒的方子留給她婢子了。
”
天真懵懂的少女!
一眾官員不著痕跡的打量顧修,顧大人挺著脊背,眼下一層淡淡烏青,分明是疲累過度!
看看,世子妃都下不來床了。
也就騙騙十一公主這種無知少女。
世子大人心理素質絕佳,一點也沒覺得害臊,轉著拇指上的扳指,目光穿過空氣,看向角落里的睿貝子。
睿貝子唇瓣珉成一條直線,不知在想寫什麼,低垂了下去。
顧修指節在扳指上輕輕敲了下,昭媛側頭輕聲吩咐了大總管。
須臾,編鐘聲響起,有穿著輕紗的舞姬魚貫而入,美麗鮮活的少女,舞姿輕盈,給這場酒宴添了靡麗聲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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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
顧修擱了書,身子側過來,沈星語揉著迷蒙的眼睛,有一會視線才清晰起來。
“天黑了?”她詫異,自己竟然睡了一整天。
作息亂了,身體和腦子都是亂的,沒什麼力氣,顧修將她扶起來,輔助她穿上衣服,出了帳篷,涼爽溫柔的風吹在臉上,她才徹底精神過來。
顧修牽著她去篝火旁,丹桂已經準備好了一些豐盛的事物,沈星語慢條斯理的吃了一些。
填飽了肚子,睡了一個白天的那種精神勁便來了。
“上馬,我帶你去山谷里玩玩。”顧修說。
沈星語:“好啊。”
顧修輕松一拉,沈星語便坐在他懷里,兩人共乘一齊,顧修帶她去了一片不遠處的山谷,下屬保持遠遠的距離跟著,這里不知名的野花鋪滿了草叢,螢火綿密似星河,兩只手一攏合起來,螢火蟲便在掌心,打開又飛出來。
沈星語不停的撲螢火,放螢火,“這里好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