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懷念我們相依為命的日子。”
“要是沒有來這里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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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顧修破天荒的來朝輝院用膳,沈星語斂著眉眼,和之前并無不同,安安靜靜用膳,顧修自然也不會說話。
兩人誰都不看誰,仿佛對面坐的是空氣,院子里鳥雀撲騰著翅膀,最后幾只禪呱呱鳴叫。
屋子里安靜的詭異。
沈星語用了小半碗粥,半塊餅子,擱了筷著去了浴室沐浴,她也沒叫下人,簡單洗漱好,自己上了床。
一會的功夫,顧修擱了書,熄了燈,上床壓過來。
她渾身僵硬,像個木頭,又或是布娃娃,顧修翻身下了床,點了燈,她閉著眼睛,他都感覺到了她的空洞。
他心口躥出沖天的火氣!
他人生頭一次這樣主動,卻被棄之敝履,連個眼神都沒有給他!
虎扣捏起她下巴抬起來,“人也給你見到了,玩具是不是也應該盡玩具的責任?”
沈星語木木的,依舊沒有任何反應,對他視而不見。
顧修的每一根神經都繃到極致,眼神冷的像寒冰,又像箭,如果目光能殺人,她此刻已經成了肉餡。
被捏著下巴的是她,他的手臂卻發顫,手背青筋爆出來,“看我!”
“我說看我!”
沈星語不看他。
顧修頭一次知道,原來這世上,最狠的字是無視!
憑什麼,她那樣熱烈的招惹他,多少次,一遍遍深情款款的跟他說,“我好喜歡你……”
這就是她的喜歡!
因為一個婢子,他就被棄之如敝履。
他都不如一個婢子。
“不就一個婢子嗎!”
是誰跟他說,“你這個人,為什麼總是這樣冷冷的呢?”
“脾氣也好大啊。”
“還好啊,我熱,我脾氣也好,我可以哄你一輩子,我們這算不算性格互補?”
現在,成婚還不到一年,喜歡就沒有了。
“你的喜歡好廉價,”他說:“跟你這個人一樣廉價。”
他的怒氣如山洪爆發,沖刷著他的每一寸筋骨,痛,很痛,嘴上的表情有多嘲諷,心里就有多痛!
女人卻平靜如波,掀不起一點微波,只是無視她。
他徹底怒了!
心臟像被灼熱的烙鐵燒著,他很痛,卻幼稚的像是個只會跟人拼狠的孩子,好像誰示弱誰就輸了是的,他像是入了魔,手掌有他自己的意識,一點點收緊,心里說。
“求我!”
“看我!”
一聲骨骼脫臼的骨頭聲傳來,他恍然從夢中驚醒,心臟無比的慌亂。
她額上細密的汗,蹙起的一點眉頭,身體本能的悶嘶哼聲,以及,依舊空淡的眼神,珉著閉的緊緊的嘴巴,都是凌遲他的刀。
他慌亂的將她的下巴裝回去,幾乎是逃也是的離開這里,白大夫剛脫了衣服上床,門被從外面踹開,顧修大長腿一晃眼就到了眼前,白大夫眼睛往上一抬,就看見顧修長臂一伸,自己被扛了起來。
白大夫:“……衣服!給我穿件衣服!”
“沒事,下巴的骨頭是好的,您接的沒問題,這會子應該不疼了,不需要吃止痛的藥。”
白大夫檢查好出來,心里只覺得奇怪,顧修刀下不知道殺過多少人,人身上每一寸骨頭怎麼拆怎麼裝,他再清楚不過,何必要自己跑來這一趟。
顧修一個眼神掃過來,“我看你是府醫做膩了!”
“熬,我這就去熬。”白大夫識趣的閉上嘴巴。
顧修一連七天沒有出現在朝輝院,這日倒是曹氏過來了。
“再過一陣子,天氣就徹底冷下來了,現在這個季節,去游湖正好,我已經安排好了,你準備一下,明日我們全家一起去游湖,在湖上住上兩天。
”
沈星語淺淺珉了一口茶盞,不說去,也不說不去,眉眼低垂著,了無生趣的模樣。
曹氏心頭豁的躥起火氣!
“你瞧瞧你這要死不活的樣子,修兒哪點對不起你了,我顧家哪點對不起你了?不過一個婢子,你鬧的全府家宅不寧,你還有一點妻子,兒媳婦的樣子嗎?”
沈星語安安靜靜的喝茶。
曹氏氣的心臟發梗:“都是女人,我告訴你,在別的地方或許有人吃這套,我,修兒不可能吃。”
“你要死就給我去死,別在這半死不活的裝腔做勢,你以為你能逼到誰?”
“你今日死了,我明日就給修兒重新娶個門當戶對的大家閨秀。”
一甩袖子,轉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氣死我了,你是沒看見沈星語那個樣子!”曹氏用團扇給自己煽臉上的風:“她也就欺負你脾氣好,她一心想毀了你的名聲,你倒好,還想跟她好好處。”
盛如玥給曹氏斟了茶過來,“姨母別生氣,嫂子也未必是針對我,她全家都沒有了,就剩了那一個婢子,說是親人也不為過了。”
“再說了,我是為了表哥,您看他什麼時候同我們出游過,您一說,他就點頭,這還是想跟嫂子一起過日子的,我不想他好好的家拆散了。”
曹氏嘆息一聲,“要是你是我兒媳婦就好了,怎麼你們就沒感覺呢?”
盛如玥只笑笑:“您啊,明日直接去嫂子院子,也不說旁的,讓婢子服侍她更衣,一塊走就是了。”
翌日,曹氏果然照做,沈星語果然也沒反抗,跟著她出了院子,上了馬車。
快出發時,盛如玥去請了兩次,顧修終于姍姍來遲,他并未上馬車,照舊自己單獨騎馬,走在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