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屬于他的印章不能少。
“雙瑞,將綠翹,還有少夫人常用的東西都送過去。”
“去庫里將最好的東西全送過去。”
袁心瞪眼,他家大人向來不拖泥帶水,怎麼這點子事這麼慫。
“這女人一出去,心就是野的,你就強勢將人帶回來,鎖在院里,她一個弱女子還能跑的了?”
“現在不愿意有什麼關系,接回來在府上慢慢哄著,日日對著,時日長了自然就樂意了。”
顧修見識過沈星語的倔強,不想再傷她,擺擺手:“我不想勉強她。”
“你別說了,去做你的事。”
雙瑞要親自去珍寶閣挑選東西,倆人一道結伴出鎮國公府。
“咱們爺可太寵夫人了,”雙瑞道:“我還沒見過誰能讓爺大人這樣苦惱過。”
袁心手背在身后,跟著道:“是啊,我一個男人看著都感動了,這女人可真夠鐵石心腸的。”
雙瑞亦深有同感,“咱們大人容易嗎,廢了這麼多心思才將人找回來,這三年,遭了多少罪。”
“前兒個白大夫剛給配的心絞痛藥丸,今兒個已經吃沒了。”
他眼眸中有深深憂慮:“這樣下去可怎麼得了。”
他嘆道:“以前少夫人那樣喜歡我們爺,怎麼就能這樣狠心,三年多杳無音訊。”
袁心頓住腳,轉過身子回望回去,顧修站在海棠樹下,白色裳衣映著他繃的雪白的下顎線條,蒼白的像是一捧快化了的雪。
他認識的顧修是在朝堂上意氣風發,漫不經心間便可讓檣櫓灰飛煙滅,即便是帝王,他也能反向拿捏。
誰見了他不得恭恭敬敬喊一聲,“顧大人。”
怎可為一個女人牽腸掛肚,自苦至此?
“……罷了,這惡人我來做。”
雙瑞沒懂這話題為何跳躍的這樣快,“什麼惡人?”
袁心在他背上輕輕一拍,“你就等著世子妃回來,同大人和好如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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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花園里,書嫻垂著眼皮,左手扶著研磨的小石槽,石槽里是牡丹花瓣,右手握著倒杵錘搗,眼睛虛虛垂在地上并沒有焦距,眉頭輕輕蹙著,這一看便是有心事的模樣。
沈星語暗道自己粗心,之前沒發現這一樣,放輕腳步走過去,俯下身靠過去,“他找過你了?”
搗錘垂到拇指上,拇指上傳來一陣痛感,書嫻驚呼痛,甩了好一會手上的痛感才緩住。
“你說誰啊?”
沈星語嗔她,“還跟我裝。”
“我看你這手是砸輕了。”
書嫻訕訕,“你都知道了?”
“顧大人見過你了?”
沈星語一張臉還繃著,“你只說你知道的。”
“我不是故意要瞞你的,”書嫻道:“是顧大人不讓我說,你都不知道,前兒個夜里,我們吃酒正高興呢,你上個樓的功夫,一把刀就抵上我了。”
“有那麼長呢!”同比了個很長的形狀。
“也是我那個餿主意吧,他們以為你我是真夫妻,我被擄到了大理寺,那官爺拿烙鐵審我,這我哪受得住。”
她頗有些歉意,“我怕疼,就這樣叛變了。”
沈星語完全不知道書嫻還經了這樣一遭,但一想到顧修那強勢的性子,這還真像他能干出來的事:“我也不是怪你。”
“說到底還是我連累了你。”
“你沒事就好。”
書嫻:“你怎麼想?要回去嗎?”
沈星語搖搖頭,“不會。”
“可是,胳膊擰不過大腿啊,”書嫻深感自己就是只小螞蟻,或者是這些花,這些高位的人伸伸手,便能將她折斷,“你能怎麼辦?”
“我們又能怎麼辦?”
沈星語目光凝在花朵上,桃花眼中滾過沉郁的暗色……她也只能逃了。
“東家,門上來人了,自稱是鎮國公府的,還說……”門上有些難以置信的道:“說是您曾經用的婢子,叫綠翹,還帶了許多東西,光是箱籠就裝了十幾個。”
顧修無數次將上京翻了個遍尋找沈星語,這樁事被編了個無數的版本和話本子,誰還沒聽說過鹿鼎公顧大人同妻子堪比話本子的愛情故事。
門房到現在還難以消化掉這個信息,難不成,他們東家就是那個被一等鹿鼎公掘地三尺找了許久的原配妻子?
沈星語怔住,他這是什麼意思?
她費勁心思瞞住自己的死訊,她難以想象,盛如玥要是知道了……她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命在。
“你去回話,就說她們搞錯了,讓她們回去。”她冷淡的回。
“嗯?”見門房不懂,沈星語加重了語氣。
“知道了,奴這就去回。”
門房回了大門,笑著將沈星語的意思轉達,綠翹得到的命令是只在這邊伺候沈星語,什麼時候沈星語回去,她才回去,自然也不肯走。
她準備打持久戰,“您去告訴少夫人,爺已經將我攆了出來,奴已經走投無路,在這等她,直到少夫人愿意見我為止。”
是夜,袁心來到這院子,遠遠看見書嫻并兩個小廝和十幾個排在門口的箱籠,冷哼一聲。
這惡人,他今日做定了!
沈星語早就收拾好了包袱,帶上了銀票,闔眼在榻上養精蓄銳準備夜間逃跑,忽的,聽見粗暴的破門聲。
“夫人,您看您是自己出來,還是我將您這府上的人都綁去大理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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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語咬碎了銀牙!
她去抽屜里找了一只手指長的匕骨綁到小腿上,裙子放下來,外人便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