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杰連忙搭著他肩膀,化解道:“哥們這是喜極而泣吧?”
方胡策猛的點了點頭,說不出話來。
眾人笑了。
江姚看著他走向沈西京,一臉懊悔地道歉:“對不起,要是我能夠像江姚一樣選擇相信京爺,就不會做出這種害人害己的錯事。”
沈西京的視線掠過低頭裝忙的江姚,嗓音含笑,帶著幾分慵懶和勾人,“無所謂,人回來就成。”
方胡策受寵若驚,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溫柔了,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還以為最起碼要被揍一頓的。
江姚因為大家和好如初,連江祁都破例讓她喝酒,她因此被灌了十幾杯。
雖然比起男生,只能算小巫見大巫。
但是對她來說,已經是臉紅心跳,酒精上頭的狀態了。
這時,江祁表揚了她一句,“思想工作做的挺好。”
他指的是方胡策的事,男生之間不好說,女生更好溝通。
江姚笑著拍了拍他肩膀,“姐姐辦事靠譜,你放心。”
江祁無語地甩開她的手,“喝了兩杯酒上天了?”
他之前的勸阻是對的,就不該讓她喝,平時看著安靜乖巧,喝了酒不知道多牛逼。
江祁也不阻攔,在一旁看戲。
江姚端著啤酒瓶一個個敬過去,敬酒敬到沈西京的時候,他像個大爺一樣沒動。
她湊過去,近到能看到他的眼睫毛,呼吸噴在他的耳邊,皺著眉問:“不賞臉,還是看不起我?”
沈西京瞥她一眼,眼皮自帶鋒芒。
江姚嗦瑟了一下,正要退回去,不碰這硬茬。
沒想到沈西京彎身撈過一瓶啤酒,骨節清晰鋒銳的指尖夾著煙,“要碰杯嗎?”
江姚沖著他一笑,露出虎牙:“要。”
她主動地和他碰了一下,然后一杯下肚,她的是一小杯,沈西京是一大瓶。
所以她喝得比較快。
喝完后,江姚就看著眼前喉結上下滑動,突出又鋒利,她覺得有些口干舌燥。
可能是酒精上頭,可能是美色當前,江姚揪著襯衫靠近他,用兩人聽得到的聲音醉醺醺問他:“聽說酒后接吻很解壓,你要不要吻我一下試試?”
微顫的尾音像貓一樣窩人懷里撒嬌,撓人心扉,是個男人都抵不住。
沈西京咬著煙低笑了聲,沒有什麼情緒的問:“我是誰?”
江姚努力聚焦想看清楚他,怎麼都看不清,但是她嘴永遠比腦子快一步:“沈……西京。”
沈西京把煙摁滅在煙灰缸,撈起桌上的手機,出去了。
江姚似乎心有靈犀,緩緩地放下酒杯,跟著他走出了包廂。
16.江姚的表白
江姚跟著他走出了藍格,看著他打了車,因為喝過酒,所以沒開車。
從始至終,沒有對她有過一丁點想法,只是想把喝得醉言醉語的她送回校。
江姚一路上安靜的很,一點也不像在藍格那樣發酒瘋,也許是出來時吹了風稍微清醒一點,也許是從未醉過。
她轉過頭,望著他鋒銳流暢的下顎,看了一會兒,又轉過頭,在車窗上輕輕呵了一口氣。
車窗上形成了一層薄薄的霧氣,遮蓋了車外的視線。
江姚用手指輕輕劃寫,一筆一畫勾勒出了一個人的名字——
沈西京。
看到這三個字,她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接著酒精問了出口,“你說過有生之年得償所愿,如果我的愿望是你,你還會這麼祝福我嗎?”
沈西京明顯一怔,他緩慢地停下了手里把玩的打火匣,眉眼漸漸生出了一股疏離。
仿佛在和她比著耐力一樣,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
她現在喝醉了,可能說的也是胡話,他根本沒有必要認真回答,也許正因為這樣,她才有勇氣試探。
是的,她很膽小。
她怕清醒的時候問了,被他拒絕,兩年前她選擇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次她明白了,只要沒有聽見他親口說的,她的心里深處就還有一絲希望。
終于,在汽車的喧囂聲中,她聽到了神的判決——
“不會,你的愿望不該是我這種爛人。”
沈西京說這句話的時候胸腔震出低低悶悶的笑聲,只是眼里沒有笑意。
沒有留下一絲絲余地。
就像他對待那些拒絕的女生,她也沒什麼不一樣。
江姚沒有說話,她默默抬手擦去了車窗上的名字,也看見了鏡子里倒影出來的他格外陌生。
好像這段時間的相處對他來說什麼也不是,兩年前一樣,現在也是,她仿佛永遠走不進他的心。
她摁開了車窗,寒風襲來,漸漸吹干了她臉上的淚痕。
……
自從那晚之后,不知道是不是江姚的錯覺,她和沈西京的距離越來越遠。
他雖然沒有交往,但身邊的女生不絕如縷,還是和以前一樣吊兒郎當地有說有笑,但唯獨對她,冷淡如陌生人一樣。
江姚其實記得那晚在車里和他說的話,無疑是表白,她那時半醉半醒,但說的話是出自于自己的理智。
而他的話,等同于拒絕她。
原來被喜歡的人當面拒絕,是這麼難受的一件事,胸腔密密麻麻的疼一直停不下來。
每當想到沈西京,她的眼淚就會毫無預兆地流下來。
反應過來后,她會慌忙趁著沒人看到偷偷擦去,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