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沒找到那枚戒指,也不可能找得到。
江姚沒有敲門,因為看到他平安無事就已經夠了,不想再打擾他。
她轉身逼著自己離開,何況他身邊已經有人照顧了。
那個女人,應該就是沈忠廉的愛人,唐眠。
所以,即使她進去了,也沒什麼需要她做的,他找不到戒指,應該也不會再犯傻了。
這樣,就好。
江姚抹掉了眼淚,走過漫長的走廊,到樓梯口,正要下樓。
剛邁出一步,被攔腰阻擋了去路,江姚僵在了原地。
聽到身后傳來一道沙啞的低沉嗓音:“不見我就走?”
江姚慌亂無措地低著眸,好半響才冷靜下來,也已經找好了借口:“我不是來見你的,只是出國留學需要體檢,才來的醫院。”
沈西京眼睛里滿是血絲地看著她,“體檢在二樓。”
“我走錯了。”江姚依舊不肯承認,因為承認了擔心他,那麼昨晚的分手理由就作廢了。
開弓沒有回頭箭。
沈西京也不和她辯駁,他箍緊她的腰肢,將她用盡全身力氣抱在懷里,第一次和她示弱,低啞的嗓音里幾分懇求:“別丟下我一個人,不論你要我做什麼,我都可以去做。”
江姚從沒見過他求誰,可她卻將他逼成這樣,她眼眶微紅地輕聲說,“我希望你放手。”
話音剛落,沈西京仿佛死了心一樣松開了她。
她知道他一直看著自己,可是她沒辦法和他對視,哪怕一秒,都怕自己會心軟。
江姚以為他終于肯放手了,她也逐漸將被他點燃的漣漪按捺下來,直到心底重新恢復毫無波瀾的平靜。
可下一刻,她被抵在樓梯口,一個高熱的唇溫覆了上來。
毫無防備地就被攻城掠地,江姚冰涼的體溫逐漸上升,她一時忘了掙扎,差點就本能回應。
江姚心臟一緊,隨即很重地咬了他一口。
如愿讓沈西京松開了她,江姚紅著眼看他,但說不出任何指責的話,只能顫抖無措地從他眼皮子底下逃了。
沈西京用拇指輕碰嘴角的傷口,抹掉了一點點血珠,眼底的不安和冷戾徹底散去。
無奈選擇了最蠻橫的方式試探,真正不喜歡一個人不會有這樣的反應。
等他回到病房,唐眠還在。
不過不是擔心他的身體情況,而是擔心江姚動搖了。
看他一個人回來的,唐眠終于安心,溫柔地給他倒了一杯熱水:“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去喜歡一個對你這麼絕情的女生?”
沈西京和剛剛判若兩人,眉眼清冷,此刻竟還有幾分可怖,拉開了病床邊的一張凳子:“坐。”
看著客套,但語調沉重地似命令,讓人不得不臣服。
唐眠雖然被嚇了一跳,但她好歹是個混跡社會多年的成年人,怎麼會在小孩面前失態,恢復過來常態笑道:“謝謝。”
誰知,沈西京將一張照片扔在了她腿上。
照片上是一男一女,女人是唐眠,可男人不是沈忠廉,而是一個年輕帥氣的陌生小伙。
唐眠的面色蒼白,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
江姚害怕自己的感情被他洞悉,所以慌亂地從醫院逃走了。
失魂落魄回到學校的時候,江祁早已在宿舍樓下等她。
他也沒問她去了哪里,只是說:“先去我家暫住幾天?”
江姚點頭,“那我把行李拿下來。”
江祁就站在那里,等著她。
她心不在焉的樣子,他知道肯定和沈西京有關,不過他們的事他想管也管不了。
江姚下樓時,他幫忙接過,“今天出成績了,緊張嗎?”
江姚搖頭,她的心思顯然不在這里。
“如果按照我們估算的分,上華大應該沒問題。”江祁停頓了一下,“你想和我報考同一所大學嗎?”
雖然家長已經決定報考同一所大學,可是也要經過江姚的同意。
江姚低聲:“隨便。”對她來說,失去了沈西京,仿佛置身一片迷霧中,她甚至看不到自己的前途在哪里,以往都是他給她照著前方的道路。
從今往后,她就要靠自己一個人了。
江祁就當她默認了,嘴角微揚,“那我不是還要照顧你這小拖油瓶三年。”
江姚輕喃了句,“沒人求你照顧。”
看著她終于有點精神了,江祁也就安心了。
……
一周后,華大的申請批準了。
因為出國加轉學,所以得在開學前提前去做準備,審批一下來,機票就基本定了。
臨走前那晚,舅姥姥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姚姚,以后別聯系你那不負責的爹媽了,把舅姥姥這當你家,有空和我多視頻視頻。”
“好。”江姚應道,與其說很乖,不如說早已如一灘死水,毫無波瀾。
直到舅姥姥頗為遺憾地提到了一個名字,“只可惜你和干兒子分了,我一直覺得你倆天造地設……”
“媽。”江祁蹙眉,她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
明知兩人分手了,這不是傷口上撒鹽嗎?
“知道了知道了。”舅姥姥煩躁地瞪他一眼,仿佛他就是多余出來,打擾兩人道別的一樣。
江祁無語,“你兒子要走了,你沒什麼話說?”
“不求你大富大貴,早點讓我抱孫子,最好交給外國女友回來。”舅姥姥就惦記這一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