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彥倒是沒有深想,在他看來,云煙就是一個小孩子。
一開始不歡迎自己,可能只是鬧孩子脾氣,以為自己搶了屬于她的關愛。
這會兒云煙給自己藥,應該就是在向自己示好,是她對自己的接受。
云煙若是知道他在想什麼,怕是只想翻個白眼兒,然后告訴他是他想多了。
營養液在空間里便換好了包裝,云煙拿出來的時候,便是普普通通的小白瓷瓶而已。
見陸子彥不靠近自己,云煙自個兒站起身,走到了他的身邊。
等看著他將營養液喝完了,她這張嘴便開始叭叭叭,將心里話全給吐露出來了。
“陸公子,雖然你現在失去了記憶,但一定一定不能忘記,是我跟我爹在山里救了你。
我還將神醫給我的救命藥讓給了你,所以你可不能恩將仇報!
另外,這些藥定然是價值千金的,你長大了以后是要還的,知道嗎?
不說讓你十倍、百倍奉還,總要等價值奉還吧?一粒救命藥一千兩黃金哦!
至于給你喝的補藥,也都是不便宜的。
還有金瘡藥也很貴,攏共再收你五百兩黃金不過分吧?
一千五百兩黃金,包你百病全消,藥到病除,余毒全部清除,是不是很劃算?”
云煙本以為陸子彥會反駁,沒想到他竟然非常認真地點了點頭。
“你是鐵蛋兒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你可以不用喊我陸公子,喊我名字即可。
當然,若是你愿意的話,喊我一聲哥哥,或是子彥哥也行。
你說的一千五百兩黃金我覺得很劃算,便是再多都是值得的,畢竟神醫一藥難求。
待我恢復了身子,便會想辦法掙錢,屆時會將所掙銀兩悉數奉上。”
云煙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就是覺得他有些吹牛罷了。
一個少年能掙多少銀子?
即使是抄書再快,一個月至多掙幾兩,什麼時候能掙到一千五百兩黃金?
但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讓他知道他們之間只是債務關系而已。
他日后掙的所有錢財,不會是屬于他自己,而是屬于云家,屬于她云煙的。
系統不是坑自己,胳膊肘往外拐嗎?
那她就另辟蹊徑,從現實里討回來,這不是兩全其美嗎?
“陸子彥,不錯,你很上道兒哦!”
云煙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卻忘了自己的力道早就已經比常人大了許多。
她以為輕飄飄的兩下,愣是將陸子彥拍得肩膀都疼麻木了。
錢氏端著粥回來的時候,便發現閨女已經跟子彥玩在了一起,頓時倍感欣慰。
這才是她想看見的局面。
到底是將來要做夫妻的人,怎麼能一開始就怒目而視、針鋒相對呢?
“子彥,來喝點粥。你剛剛清醒過來,腸胃還比常人虛得多,光吃點心容易消化不了。”
陸子彥沒有與她客氣,道了謝后,便將粥端了過去。
待發現粥竟然不怎麼燙,便知道是錢氏提前給他涼過了,一時間他的眼眶都有些泛紅。
這是他有記憶以來,除了他的奶嬤嬤外,唯二對自己如此細心之人。
從前,哪里會有人管自己有沒有吃飽,有沒有穿暖啊?
舅舅倒是很關心自己,可他離自己十萬八千里遠,想關心自己都是鞭長莫及。
不過他很快便恢復了神色,小口小口將粥喝完了。
鐵蛋兒給他的糕點,他確實沒有吃幾塊。
不光是糕點品質太差的問題,還有他沒什麼胃口,根本吃不下太干的東西。
只是到底不是在自己家,他也不敢過分提什麼要求,便只能默默忍著而已。
他沒想到錢氏一個陌生的嬸子,竟然對自己如此貼心,一切都為自己考慮周到了。
陸子彥哪里知道,錢氏壓根兒不是將他當外人看的,而是完全將他當做了預備未來女婿。
自己養大了的孩子,總歸比日后挑的放心。
到底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長大的,人品、脾氣秉性這些,都能夠有所把握。
當然不排除長歪了的,但那都是少數中的少數。
錢氏覺得,以他們一家子的好運氣,應該不會遇到那種事情。
陸子彥本想自己將碗拿出去洗干凈,結果也被錢氏一把奪了過來。
“你一個孩子,沒事就多休息休息,這碗有的是人洗。”
陸子彥以為是錢氏要洗,待站在窗口處,看見是云珠在洗碗后,也就不再強求了。
這些日子他雖然昏迷了,但對于外界的一舉一動都一清二楚。
自然,對于這一家子對云珠、對大房的敵意,也是聽得一清二楚的。
陸子彥自認自己從來不是什麼好人,自然不會想著去搞清楚誰對誰錯。
誰救了自己,誰就是自己的恩人。
那麼恩人的敵人,自然就是自己的敵人。
他又不是腦子有坑,怎麼可能去同情恩人的敵人呢?
他只會在云煙一行人對付大房的時候,跟著再去踩一腳罷了。
他就是明目張膽地護短,從來不會想著當個明辨是非之人。
因為要分家的事情,男丁必須在場,云盛明干脆跟酒樓請了三天的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