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吳昊穿著一件黑色長款羽絨服,圍著黑色毛巾,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過來看沈逸。
進病房的時候,吳昊跟門口的黑衣人開玩笑,說:“今天外面能凍死一頭牛,你們穿那麼少不冷嗎?我穿了這件羽絨服,剛才下車的時候都快被凍傻了。”
吳昊在屋里呆了半個小時,不知道為什麼,似乎和沈逸發生了些口角,只聽吳昊大聲抱怨沈逸這個冰塊臉太冰了,不被外面天氣凍死,也被沈逸凍死,又說看沈逸這樣子,也不需要人陪,真是不識好人心。
過了一會兒,就看見吳昊穿著羽絨服,氣鼓鼓地開門出來。
開門的時候,門口的黑衣人看了眼病房內,看到沈逸正背對著門躺在床上,的確是一副不太搭理人的樣子。
吳昊似乎是真的很生氣,連話都不說一句,悶著頭徑直走了。
一直走到醫院停車場,吳昊從羽絨服口袋里掏出車鑰匙,開門上車,發動車子離開。
直到車子匯入主干道,朝著溫悅家的方向疾駛而去,開車的人才把扣在頭上的羽絨服帽子摘下來,露出棱角分明的臉龐。
醫院和溫悅家里不算太遠,開車15分鐘就到了。
沈逸把車直接開到單元門口,下車后看到熟悉地簡陋的單元門,一直窒息的心臟終于涌入些氧氣。
沈逸沒時間多看,快步走進去,坐電梯直接到了26層。
來到溫悅家門口,沈逸拿著早就準備好的鑰匙準備開門,卻發現門上已經不是之前那個老舊的門鎖,而是一個嶄新的密碼鎖。
沈逸抬頭看了看房門號碼,再次確認自己沒有走錯房門,之后不禁露出自嘲的神色。
是啊,在溫悅心里,他應該已經是個騙子了,還有什麼理由讓一個騙子拿著自己家里的房門鑰匙呢?
沈逸站直身體,又用手搓了搓臉,讓臉色看起來沒那麼蒼白,這才抬手敲了敲門,等了一會兒,又敲敲門,還是沒有人開門。
溫悅不在家。
沈逸有些焦急,他擔心他媽媽發現他和吳昊掉包后會找到這里。
“別急,會等到的。”沈逸不斷對自己說,讓自己冷靜下來。
轉身靠在門上,沈逸低下頭捏著眉心,他幾天沒有好好吃東西,也沒有好好睡過覺,此時頭一陣陣的發暈。
不過,這是這麼多天來,這是他能自由靠近溫悅唯一的機會。
沈逸一直需要這樣一個機會,去跟溫悅解釋,道歉,祈求她的原諒。
沈逸相信,只要給自己一個機會,溫悅會原諒自己的,一定會的。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沈逸靠著門坐在地上,突然回憶起之前有一天,他和溫悅一起從方天下班回家,到了家門口,才發現兩個人的鑰匙都落在辦公室了。
溫悅沒抱怨,反而笑著說,正好不想自己做飯,這樣就可以毫無愧疚地出去吃頓好吃的了!
沈逸閉著眼睛,回憶著當時溫悅笑眼彎彎的樣子,自己嘴角也不自覺的微微上揚。
不知不覺,沈逸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沈逸是被電梯到達樓層那“叮”的一聲驚醒的。
猛地睜開眼睛,沈逸正好看到一男一女兩個人從電梯里走出來,是駱誠輝和溫悅。
兩個人著裝正式,都穿著黑色的大衣,一高一矮,看起來和諧又養眼。
駱誠輝神色溫柔,垂眸看著溫悅,眉眼帶著微笑,微微側身護著溫悅走出電梯。
而溫悅一直偏頭和駱誠輝說著什麼,快走到家門口,才注意到坐在門口地上的沈逸,立刻停住了腳步。
兩個多月了,這是自沈逸去英國后,他第一次近距離的看到溫悅,卻是在這樣的境況下。
沈逸一身狼狽不堪地坐在地上,而他的溫溫,和另一個男人并肩站在一起,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沈逸撐著墻慢慢站了起來,眼神貪婪直白地停在溫悅白凈的面容上,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沙啞地叫:“溫溫……”
溫悅一直沒有什麼表情,帶著些困惑地注視著沈逸,問:“你來做什麼?”
沈逸試圖從溫悅的眼中找到情緒的變化,愛也好,恨也好,可是什麼都沒有。
這樣平靜的溫悅,讓沈逸心里很慌,總覺得有什麼重要的東西仿佛手中握緊的流沙一樣在逝去,他卻無能為力。
這時,駱誠輝開口說:“悅悅,這是你朋友?要不今天算了,我先走,咱們改天再約。”
溫悅從沈逸身上挪開視線,看向駱誠輝,說:“不用,說好了今天請你吃飯的,謝謝你今天上午陪我去公司。”
沈逸終于按耐不住,上前一步拉住溫悅手臂,聲音低啞:“溫溫,我有話對你說。”
溫悅像被燙到一樣,想甩開他的手,可是卻換來沈逸更大力的鉗制。
見狀,駱誠輝立刻上來拉開沈逸,卻被沈逸一下大力推開,駱誠輝沒提防,被推得趔趄了一下。
“沈逸!”溫悅叫了一聲,低聲喊:“你夠了!”
本來一直平靜的溫悅終于有了情緒,胸口起伏著,卻一直避免看向沈逸,只是垂下眼簾,努力平復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