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聽到這話就急了。
他還沒吃夠糖呢!
“我可以幫你做事,你喜歡我也行。”
總之,糖給我吃,不要給別人。
月兒在旁邊抿嘴偷笑。
這個小和尚,可太好玩了。
“你可真饞啊!”思思把荷包里的糖都倒出來,“我分你一半。來,伸手——”
小和尚紅著臉,伸出了白白胖胖的小手手。
梵音縹緲,檀香繚繞之中,兩個可愛的孩子“你一顆,我一顆”,認真地分著糖。
與此同時,容疏閑極無聊,就去抽簽。
結果抽中了上上簽。
這自然是高興的事情,容疏興沖沖地帶著簽子去找和尚解簽。
解簽那里竟然沒有人排隊,只有一個三十多歲模樣,臉上長著橫肉的大和尚坐在桌子后面。
大和尚袈裟也不好好穿,半敞著懷,一只腳踩在椅子上。
如果不是旁邊的幡子上掛著“解簽”兩個大字,容疏恐怕只當他是山上的土匪。
怪不得沒人敢來解簽。
容疏其實也是鼓足勇氣過去的,畢竟上上簽對她來說是第一次新奇體驗。
她弱弱地開口:“大師,您能幫我解簽嗎?”
大和尚瞥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桌上的碗。
容疏看到里面的銅板,悟了。
她想抓一把錢放進去,可是一摸荷包才想起來,銅錢都在月兒那里。
她荷包中,只放著應急用的幾塊碎銀子。
算了,不解了,都是騙人的。
容疏正想走,就見大和尚盯著她。
算了,來都來了,十兩香油錢都捐了,還差這點零頭?
容疏狠狠心,摸了一小塊約莫半兩多的碎銀子放進碗里。
換到現代,也相當于六七百塊錢了,真不便宜。
“你走吧。”大和尚道。
捏著上上簽的容疏黑人問號臉。
怎麼,嫌她給的銀子少了?
這大和尚怎麼那麼膨脹。
“大師,您嫌錢不夠?”容疏問,“要是那樣的話,我就不解了。”
說話間,她就要伸手把碎銀子取回來。
開玩笑,誰的錢是大風刮來的?
可是大和尚眼疾手快地把碗抱到懷里,“我不是給你解了嗎?”
容疏:???
難道是她太愚鈍,沒領會?
可是大和尚,分明只說了三個字——你走吧。
故弄玄虛!
肯定是故弄玄虛騙她銀子。
容疏郁悶了,氣鼓鼓地道:“大師,做人要厚道啊!哪怕你騙一騙我,說幾句吉祥話也行啊!哪里有您這樣的,光收錢不辦事。”
你這樣,我是要投訴你的!
你們廟里就沒有管事的了嗎?
你損害了寺廟營商環境懂不懂!
大和尚懶懶地道:“我辦事了。我不是讓你走了嗎?”
容疏:“你這麼說,我就想吵架了。”
“愚鈍。”大和尚煞有介事地道,“我要不是看在你給了這麼多錢的份上,就不會告訴你,什麼抽簽,都是騙人的,沒用。走吧!”
容疏:???
我花錢,就買了個教訓?
“那個簽筒里,全都是上上簽。所以,別當自己特別,都一樣。”大和尚往椅背上一靠,完全擺爛的咸魚姿態。
容疏:“……”
突然覺得手里的上上簽一點都不香了。
騙子,退錢!
“小姑娘,”大和尚這會兒倒是笑瞇瞇了,“該不是想求姻緣吧。”
容疏:“求發財!”
“那你已經得償所愿了。”大和尚道,“你不為銀子發愁,比來這寺廟燒香的八成人,都過得好了。”
“我怎麼不為銀子發愁?”
“為銀子發愁,還能拿出半兩銀子做這種無聊事情的,只有傻子。我看姑娘,不像傻子。”
容疏總算明白這里為什麼沒有人解簽了。
——都被大和尚氣跑了。
“姻緣有什麼好急的?”大和尚悠然自得地道,“一切上天自有安排。他——”
大和尚隨手指了東邊站著的一位青衣公子,又指向院門口,“還有他……誰都有可能成為你的夫君。不到時候,你急什麼?”
容疏:“你,你別亂指人啊!”
那個青衣公子正在和人說話,離得也遠,可能不會注意到。
可是這里離門口很近的。
哪個倒霉鬼,被無辜指到了?
你要是打人的話,來打大和尚,和我可沒關系?
容疏偷偷回頭,然后就撞到衛宴清明冷靜的黑眸中。
呃……
這麼巧。
衛宴顯然不是來找她的。
衛宴身邊是一個老和尚,看打扮和身后跟著的人,似乎應該是這里的主持?
總之,地位不低。
也是,衛宴現在的身份,足以讓主持迎接他。
眾目睽睽之下,容疏只對衛宴微微點頭。
她好尷尬。
而衛宴,只看了她一眼,很快又把目光挪開,并沒有回應她的注目禮。
容疏識趣,立刻轉回頭,在大和尚對面的方杌上坐下。
她又摸了一塊銀子放到桌上,“大師,麻煩您再說幾句,替我指點迷津。”
隨便說什麼都好,只要等衛宴他們進去就行。
她心里怦怦亂跳。
完了,這顆心不能要了,它想跟著衛宴去了。
這大師,倒是說句話啊!
她只想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而已,要求并不高。
這銀子多好賺。
“不收。”大和尚道,“收回去。”
容疏:“……”
她看出來了,這大和尚就是她今天的克星。
那麼貪財的一個人,見到衛宴又高潔起來?
哦不,是主持在場的緣故 吧。
行吧,反正隨便想點什麼,只要不想著衛宴就行。
她不知道衛宴一行人是否離開,但是她聽見大和尚說,“無功不受祿。你們之間的姻緣,是月老的事,我沒指點什麼,所以這銀子我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