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疏,要怪都怪爹沒能力,沒能及時回來接走你們姐弟,都是爹的錯。”
容疏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容夫人道:“好了,別說了,我們一唱一和,像演戲似的。”
她看著容疏,目光坦誠真摯:“當年我面臨的選擇是,救你爹還是守著你們。我選擇了你爹,所以即使現在你們不認我,我也愿賭服輸。”
容疏長久沉默之后,對她展顏一笑。
“娘,血脈關系無法改變,您始終是我娘。我也是女人,明白在那種情況下,我未必有能力做出比您更好的選擇。需要您的,是當年那個帶著弟弟被攆出家門的小姑娘,而不是現在已經能獨當一面的我。”
“所以,我體諒您,也為你們的愛情感動。但是我無法替當年那個吃盡苦頭的小姑娘說一句原諒。”
錯過的成長,終究是錯過了。
死去的亡魂,永遠不會回來。
沒有人有立場要求被辜負的人原諒。
容疏也沒有立場,替死去的容疏和遠在邊關的容瑯說原諒。
容正眼神悲傷。
而容夫人還是之前的平和模樣,只是語氣中帶了幾分感慨:“你這性格,果然隨了我。你說得對,親母女的血緣,是斷不了的。我也不求你原諒。只是如果你遇到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盡管開口。你不虧欠我,這是給我一個彌補你的機會,讓我盡該盡的義務。”
“謝謝您。”容疏落落大方地道。
以后,大家可以相安無事,保持這種禮貌疏離的狀態即可。
恨太消磨人,愛太辛苦,所以眼下這種狀態或許才是最好的。
“我還真有一件事情需要您幫忙。”容疏道。
容正沉不住氣:“說,阿疏,你說!有什麼需要爹娘做的,你盡管說。”
容夫人嗔道:“你看你,又來了。提前跟你說什麼了?別嚇著孩子。”
“我提前還說我不出來,結果你非把我喊出來。”
容疏突然發現,她這個便宜爹,竟然還有這麼可愛的一面。
容瑯和方鐸,別扭傲嬌的性格,多少都隨了親爹吧。
“阿疏你說。”容正道。
“爹,娘,我想知道,衛宴父親當年,到底是怎麼死的。”
(小年快樂呀~)
第185章 見父母(二)
容正面色凝重起來,嘴唇緊抿,眉頭也皺到一處,并沒有說話。
容夫人卻口氣輕松地道:“正哥,你說這是不是報應?”
報應?
容疏愣住,仔細思忖著這話中的意思。
什麼報應?
難道當年真是她爹娘害了衛宴的爹,但是其實是誣告?
容正竟然也沒理解:“什麼報應?”
“當年我為了你,胳膊肘往外拐。”容夫人笑道,“我父兄都說,容國公府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讓我離你遠點。我不聽,非要跟著你……現在,我們的女兒,向著別人,你說這不是一報還一報,又是什麼?”
容疏:“……”
容正:“別瞎說。”
“開玩笑的。你們父女倆,嚴肅得像兩國談判似的。”容夫人笑道,“當年,是我舉報了衛東學。”
她把當年的事情,娓娓道來,不偏不倚。
原來,容夫人在娘家的時候就展現出超凡的能力,在生意上幫了父兄許多。
而且她也不想被困于后院的方寸之地,就女扮男裝,跟著商隊一起走南闖北。
也是在這個過程中,她認識了容正。
說起來,她先認識的是衛宴的父親,衛東學。
衛東學對她有意,可是衛東學當時已經和李氏成親。
而且容夫人喜歡的,也是衛東學身邊憨厚的容正。
后來,容夫人和容正走到了一起,結為夫妻。
衛東學算是君子,對兩人的態度算是祝福。
可是后來衛東學被一個外域的女子迷上,在外面養著她。
容正是知道這件事情的,苦口婆心勸衛東學,可是也無果,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一點點陷進去。
這也就算了,畢竟只是私德問題。
容正是個妻奴,加上妻子確實走南闖北,很有見識,所以即使是軍中有些事情,也不瞞著容夫人。
即使兩個人不在一起,也是每個月都鴻雁傳書,也跟她商討一些事情。
遇事不決找夫人。
而且因為他對容夫人不設防,有些事情并不是有意透露,信里也會不自覺地帶出來。
容夫人彼時在容國公府過得不開心,就私下繼續幫娘家管理生意,分散注意力。
容夫人無意中發現自家鏢局擴張很快,短短一年時間里,從兩百多個鏢師,發展到了一千多人。
這個很危險。
弄不好,就容易被人扣意圖不軌的黑鍋。
所以容夫人十分重視,就讓人查為什麼會這樣。
結果是,業務需要。
非但是向家的鏢局,江南其他鏢局,也迅速擴張,開高價挖鏢師,甚至把南方北方的鏢師都吸引去了。
他們押送貨物的方向,是西北,說是軍糧。
容夫人何等聰明,當即就覺得不對。
她讓容正查,結果發現,是衛東學在走私糧食!
“這不是通敵叛國,又是什麼?”容夫人道。
而且后來還查出來更多的事情。
容正嘆氣,“其實他也是一時糊涂,被那女人蠱惑了。”
容夫人啐了他一口道:“自己受不了誘惑,還賴女人?你當他是兄弟,他死了這麼多年你還在為他說話;可是當初發現你知道他秘密時候,他對你下手,含糊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