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門外偷聽的昭蘇,默默地鄙視著衛宴。
——這還是個男人嘛!
“衛宴,六個包子夠不夠?”容疏問。
“再來兩個?”
“那你去廚房碗柜里再拿兩個。不過要是吃完了就睡,還是少吃點……”
“我吃完了就走。”
他還有許多公務要處理。
“那你去多拿幾個,吃完后再帶一些回去,餓了的時候吃。”
“好。”
衛宴去廚房,昭蘇也跟著摸進去。
他一邊伸手往自己準備好的包袱皮里裝包子,一邊鄙視衛宴:“大人,您,能不能,嗯,陽剛點?”
這兩人的角色,分明顛倒了。
大人,您要支棱起來啊!
不要懼內!
衛宴:“包子還堵不住你的嘴!”
昭蘇:“屬下這是為了您好,您夫綱不振啊!”
衛宴抬腳踹人:“滾。”
昭蘇抱著包子,屁滾尿流地躲開,“屬下在廚房烤烤火,您不著急。”
他生火熱包子,取暖,順帶著還能幫忙燒熱水。
良辰美景,慢慢來。
為了大人的幸福,他就算吃點苦又怎麼樣?反正有蟹黃包子吃。
衛宴瞪了他一眼,“噤聲!”
然后他拿著包子進屋去了。
昭蘇懂個屁。
他一個單身狗,來指導自己?
自己已經脫單了,謝謝。
只要他才明白,怎麼能讓容疏更主動。
容疏確實有點惡趣味,她喜歡“調戲”自己,衛宴看得很清楚。
但是如果他不配合,那以后就沒有這樣的福利了。
容疏以為她自己占據了主動,那就讓她一直這般認為好了。
衛宴樂在其中,但是衛宴不說。
“你說你最近忙忙忙的,”容疏在炕邊坐著,一邊做針線一邊對吃飯的衛宴道,“就沒有一天假期?”
“要假期做什麼?你也忙。”衛宴道,“要是你能休息一天,我便告假陪你。”
容疏:“……我暫時不行。”
她太忙了。
“嗯,我知道。”衛宴道,“等你忙完這一陣。”
“行。”
“你不用送我,我直接跳墻出去,不用再上門栓。”衛宴吃過飯,帶著昭蘇,戀戀不舍地從容疏這里離開。
容疏正準備睡覺,卻聽見外面有人喊她。
第217章 我輸得起
“容丫頭,容丫頭。”
是戰大爺的聲音?
容疏剛鋪好被子,還沒有脫衣,聞言忙從熱炕上跳下來,趿上鞋開門道:“戰大爺,您怎麼了?是不是腿又疼了?”
所謂的戰神,也是血肉之軀。
戰功赫赫的背后,是無人知曉的累累傷痕。
戰大爺除了有心疾之外,更有很多舊傷。
冬天的時候,尤其難熬。
他受過重傷的左腿,遇到雨雪之前,尤其疼痛,有時候甚至腫得無法走路。
容疏猜測,他應該是舊傷又犯了。
戰大爺道:“是啊,要不是疼得實在睡不著,又知道你沒睡,我也不能來。”
容疏莫名臉紅。
她怎麼覺得戰大爺這話,意有所指呢?
衛宴進進出出如入無人之境,旁人或許發現不了,但是肯定瞞不住戰大爺。
她之前怎麼就沒想到過呢?
果然愛情讓人智商斷崖。
容疏要去開門,左慈卻從她和月兒的屋里出來,搶先一步。
“姑娘,奴婢來。”
容疏看著她穿戴得整整齊齊,完全不像剛起身的模樣,腦子里瞬時劃過一個想法——左慈也是在聽她和衛宴的動靜……
啊啊啊,好羞恥!
她就那麼讓人不放心嗎?
左慈開了門,扶著戰大爺進來在椅子上坐下。
容疏坐在小杌子上,幫戰大爺卷起褲腿扎針。
戰大爺臉色不是很好,顯然疼得有些厲害,強忍著直喘粗氣。
容疏道:“您不用忍著,哼哼能舒服點。”
戰大爺忍痛笑罵道:“哼哼什麼?我又不是豬。容丫頭,你扎,你多扎幾針,舒服許多了。”
“您這個,其實我也辦法幫您治好。”容疏如實地道,手握銀針,下手又快又準,“只能在您發病的時候,幫您緩解一下。”
“那就很好了。”戰大爺道,“這幾年,真是疼得我生不如死。有時候我都想,不如給我個痛快。”
疼得厲害的時候他甚至會想,不如心疾發作直接去了,省得還得受這份罪。
“我身體一向很好,怎麼會得心疾?”戰大爺又問,“容丫頭,你說是不是這幾年舊傷發作引起的?”
“那倒不是。”容疏道,“您這心疾,應該很長年頭了。”
“這你可就說錯了,我也就這幾年會覺得不舒服。”
容疏笑道:“這麼說吧,給您打個比方,好比這桌上的茶杯,出窯的時候其實就有了裂痕。但是有的茶杯,可能用幾十年,上百年,這裂痕也沒影響使用。但是有的呢,一兩年,十幾年,就會裂開。”
戰大爺思索片刻后道,“你的意思是,我這是娘胎里帶來的毛病。”
“不確定,但是可能性很大。”容疏道。
“那我這一把年紀,黃土埋到脖子才發作,豈不是應該高興?”戰大爺道。
容疏已經放下銀針,取來膏藥正在火盆邊上烤,隨后把溫熱的膏藥敷在戰大爺腿上。
“就是這麼回事。”容疏一邊把膏藥揉開,一邊笑道,“您呀,定然是天上的將星轉世,老天也厚待您呢!”
“你跟素素學得油嘴滑舌。”戰大爺傷處疼痛緩解,也有心情湊趣了。
早知道,他該早點過來的。
才不管衛家那小子在不在呢!
“我說的是真的,這段日子我不是一直在給一個江南進京的舉人治病嗎?”
戰大爺道:“是那個誰來著,叫,叫沈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