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言自語道:“咋回事啊!這孩子就送個餅子還沒回來呢?”
甜丫的心就像在熱鍋上煎似的。
終于控制不住的哭出了聲音。
甘甜秀瞅她一眼,有些不耐煩道:“甜丫!你哭什麼呢哭?”
甜丫抬起霧蒙蒙的眸子,小聲道:“哥哥沒在村里,他去山上了……”
“什麼!!”甘甜秀手中的針一下子失去了準頭,戳中了自己的手指尖。
她連忙放進嘴里含著,片刻后又急急問道:“啥時候的事?我咋不知道呢?”
“就午飯過后,哥哥說他去山上找大寶……”
滿打滿算已經過去了快兩個小時了……
甘甜秀急紅了眼,“你這孩子,你真是,怎麼不早點和媽說呢!你哥那小身板,下了雨山路崎嶇難行,要是出了事咋辦?簡直不想讓人活了……”
說完她就直接沖進了雨里。
嚇得甜丫趕緊去拉她,“媽!你去哪兒?”
“找人!難不成還看著你哥死在山里?”
等雨停了山里就會起霧,到時候想出來就難了。
說完她不再理會甜丫,自顧自的往外面跑去。
而甜丫全身心的沉浸在母親所說的那個死字中,嚇得渾身發抖,她連滾帶爬的朝著知青處去。
敲響了知青大院的門。
“救命啊!有人嗎?”
……
饒是力氣大,扛了一路的野豬也把安然給累到虛脫,反觀走在身側的林大寶卻是越來越興奮。
看著野豬的眼神都快發光。
“哥!你說這麼大一頭野豬咱要多久能吃完呢?”想想那滋味都美,連帶著腿都沒那麼痛了。
安然的喉嚨里帶著一股痛意,她沒好氣道:“這麼大一頭野豬!你還想私吞,做夢吧?”
這個年代什麼都是集體主義,吃不了獨食的。
小東西別人還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這麼大個野豬,誰不饞呢,現在家家戶戶都沒有油水。
若是能換點工分和錢倒是不錯的選擇。
就在接近山腳下的荒地時,安然聽見了一陣呼喊聲:“林堯棠……林堯棠!”
只見山腳下出現了三個年輕人,帶著竹編的斗笠,著急的眼神正好與她對上。
為首的赫然就是江臨深。
一貫冷靜的他瞧見這一幕都被驚得呆住,臉色復雜,走在他身側的田大奎可沒那麼好的定力,他瞪大了眼道:“野豬!天吶!林堯棠身上扛得是野豬吧!”
那體型那毛發,他絕對不會認錯。
虧他一直將林堯棠當個柔弱的大男孩看待,誰知道對方不聲不響就去山里扛了只野豬出來。
被點名的安然覺得尷尬,她連忙將野豬扔在了地上,面色痛苦道:“累死我了!總算是有幫忙的人了……”
田大奎連忙奔了過來,“你們兩個小孩怎麼那麼能呢!野豬都能逮!”
他本想湊近看,誰知道被林大寶給擠開了。
林大寶抬了抬下巴,一臉驕傲道:“這可是我哥獵回來的!”
那吹噓的模樣仿佛忘記了當時他們被野豬嚇得屁滾尿流的狼狽樣!
安然眼角抽了抽,提醒道:“低調!”
江臨深的眸底藏著陰鷙,他若有所思的盯著安然鮮血淋漓的手,忽然笑道:“野豬肉好吃嗎?值得你這麼拼命!”
狹長的眼尾掃過站在正后方的安然。
她突然有些口干舌燥道:“也就那樣吧……”
江臨深扭頭就走,虧得他的母親和妹妹在家都快著急瘋了,這人居然不要命的跑進了山里獵野豬,屬實是個心狠手辣的主!
唯有何慶一臉復雜的盯著安然,半響才討好的說道:“小林同志!你這豬肉賣嗎?”
“嗯!不知道……”
安然自己還是一頭霧水呢,哪里就顧得上思考賣豬肉這件事了。
眼看著江臨深離開,田大奎連忙打著圓場道:“深哥!你去哪兒啊?咱們不幫小林同志將野豬扛回去嗎?”
隔壁的小女孩上門求助的時候,最著急的是江臨深,最積極的也是他。
眼下找著人了,這人卻一聲不吭的就走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對林堯棠有多大意見呢。
江臨深不以為然道:“有人幫忙的,你別急……”
這話說得莫名其妙,荒郊野嶺的就他們幾個人,哪還會有人來幫忙。
田大奎擦了把臉上的水,笑著道:“小林同志!你別見怪,深哥他一貫愛干凈,定是去叫人來幫你抬豬肉了……”
沒過幾分鐘,果然從田埂那邊跑來了幾個人,為首的是甘甜秀和大隊長羅大利。
見著安然又是好一頓數落。
安然敏感的發現羅隊長眼巴巴的目光落在野豬上,望著她的樣子欲言又止。
如今野豬交給了別人扛,她由自己的母親攙扶著往回走,這才后知后覺的有種手腳發軟的感覺。
“然哥兒……”快要走到村里的時候,羅隊長終于忍不住開口了。
安然捏了捏母親的手,回應道:“羅叔,你有什麼話就說吧……”
羅大利咬了咬牙,干脆的說道:“叔知道這野豬是你拿命換來的,你家是什麼情況大家也清楚,這幾百斤的野豬肉一時半會吃不完,叔和你打個商量,分給村里人咋樣?讓他們拿工分或糧食或錢來換,你們母子也能好過些……”
這條件屬實讓人心動了。
羅隊長并沒有強行的讓安然將這豬肉上繳,話也說得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