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寂靜的深夜里有點蠱惑人心的味道。
然而說出口的話確實那麼的煞風景。
“聽見了嗎?蠢……”
安然別開目光,嘴角有笑意染開,“行!絕對不勞煩你大駕了……”
兩人在懸崖上吹了會兒冷風,一腔的熱血才慢慢冷卻下來。
安然緊了緊衣領道:“走吧!再待下去狼都得被等來了……”
“怕什麼!來一只老子殺一雙……”江臨深骨節分明的大手隨意的折過路邊的枯枝。
比劃了幾下。
語氣隨意且敷衍。
安然知道他神經病又發了,懶得刺激他。
加快腳步走在最前面,像是后面有鬼追似的。
江臨深的表情冷淡,眉眼輕輕上挑,似乎對安然這種過河拆橋的行為沒有任何的言語。
對于自己的小弟,他的耐心一貫不錯。
更何況是如此可憐又窮苦的小弟。
……
翌日清晨。
安然雷打不動的跟著去上了工。
江臨深有些意外的看著姍姍來遲的人兒,問道:“今兒不是有事嗎?還有心思上工?”
他還以為這廝會等不及天亮,扛著鋤頭就去報仇呢!
安然神神秘秘的一笑,“急不得……”
兩人走過田埂處,趙桂花盯著在人群中越來越受歡迎的安然,咬碎了一口牙道:“然哥兒,怪不得不想回家呢!原來是找著更大的靠山了……”
瞧瞧人家這小日子過得,如魚得水!
安然懶懶一笑,“大娘今早喝的是醋嗎?挺酸的……”
相隔不遠的周寡婦沒忍住噗嗤一笑。
“然哥兒!你可比你媽會說話多了……”
安然面色不變,“一般一般!”
趙桂花直接翻了個白眼,不就是找了個知青嗎!有什麼了不起!
等她男人當上計分員遲早要這些人好看!
安然的目光忽然凝在了周寡婦的衣服下擺上,有些出格的從上面扯下個毛刺球道:“周嬸兒!瞧瞧你多粗心,這東西還掛身上呢!”
周寡婦的面色有些不自然,她訕訕一笑道:“我就說咋扎得慌呢,眼睛不中用了!”
說完她就轉過了身子,再不看安然一看。
江臨深可沒有安然這種四處吹牛的好心情,他徑直去了山腳處。
安然心不在焉的繼續著手上的動作,估摸著和昨兒差不多的時間,她捂住肚子道:“肚子疼!挨不住了……”
江臨深表情復雜,“你便秘?”
“也許是,嘿嘿……”
“滾……”
安然如愿以償的滾到了昨日趙桂花堵住趙支書的路上。
瞧見那緩緩而來的男人。
她的眼中沁出笑意。
而趙德全的腳步有片刻的凝滯,步伐不自然道:“林堯棠!這個點兒你不上工堵這兒干啥呢?!”
話語中有些責怪,一點也沒有昨日對著趙桂花的好脾氣。
安然皮笑肉不笑道:“等你!”
“有個豬肺的故事想和你老人家嘮嘮……”
趙德全加重了語氣,拿出了長輩的威嚴道:“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胡鬧!”
說著他就直接繞過了安然,準備離開。
“或許我應該去找周嬸兒聊聊……”
安然的聲音就像奪魂的厲鬼一般,成功把趙德全的腳步定在了當場。
有慌亂一閃而過……
第 43章 想要計分員的位置
趙德全憨厚的偽裝徹底被安然給扯了下來。
他們身處于人來人往的小路,不時有擔水的人從旁邊竄過,疑惑的眼神落在兩人身上,似乎是沒有想到這八竿子都打不著的人怎麼湊在一起了。
趙德全敷衍的和路過的人打招呼,緊接著變了臉色,扯著嬉皮笑臉的安然往偏僻的小路上去。
安然漫不經心道:“趙支書,干啥呢!想要殺人滅口啊,你可別忘了!昨晚的我不是孤身一人……”
趙德全被她這話激得,差點摔了個踉蹌。
氣得吹胡子瞪眼道:“青天白日的,林堯棠你就不能說點人話!”
“我實話實說啊,哪句不對了?”
她似笑非笑的眼神落在這個往日里頗為尊敬的長輩身上。
趙德全是入贅的女婿,他的老婆羅秀菊和隊長家有點關系,憑借著這層鈕帶,他一直都是村里的支書,為人憨厚老實,既顧家又勤快,兩人育有一雙兒女,大兒子剛剛考上鎮上的工人,辭去了村里計分員的工作。
女兒還在鎮上讀書呢。
在這個困苦的七十年代,他過得是令人羨慕的神仙生活。
恐怕所有人做夢也沒想到,這個老實的男人會和守寡多年的周嬸兒有牽扯。
安然如今才明白。
村里人總說山坳邊不詳,沒人肯去。
偏偏自己一家骨頭硬,搬回了那兒住,自然就成了趙支書的眼中釘肉中刺。
甚至不惜用野狼來嚇退自己。
他也不怕真出了人命?說到底還是沒把這孤兒寡母的放在眼里。
想到這兒安然捏緊了手心,眼中有淺淺的恨意。
“昨兒我心情不好,去山坳處轉了轉!你能別大驚小怪的嗎?”趙德全企圖拿出長輩的威嚴,在安然面前擺譜。
這般的態度惹得她發笑。
安然抬起眼眸毫不服輸的盯著趙德全,“叔!你認為昨晚我那石頭砸得冤嗎?”
趙德全抿緊了唇一言不發。
安然冷笑出聲,“一點兒也不冤枉!我就是故意的,周嬸子出面買的豬肺,你悄悄的放在下山的路上,怕是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吧!你們兩人狼狽為奸,這樣的感情可真令人羨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