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千帆笑著道:“你放心,我只是路過,絕不多嘴一句……”
“謝謝!再見!”
眼前的這人看上去不好惹,安然總有被他拿捏的感覺。
匆匆告別之后她扭頭就跑。
跑出大概半條街的距離,瞧見那男人還笑吟吟的盯著自己的背影。
她瞬間頭皮發麻,麻溜兒的鉆進了旁邊的巷子里。
直到人消失不見,傅千帆才收斂了臉上的笑意。
將包子塞進嘴里,腮幫子瞬間鼓了起來。
孫濤不解道:“傅哥!咱們為嘛幫那小子……”
“不為嘛!長得好看!”
“……”
孫濤一時無語,希望是他想多了……
……
連日來的拔草任務讓沈如意叫苦不迭。
晚上睡覺的時候腰肢都隱隱發酸,像被人從中間捶斷了似的,偏偏林堯棠每天都會來幫忙。
勤快的少年,不多言多語,效率比起她來不知道高了多少。
讓沈如意更加沒那個臉面換工作。
今兒一大早,登記上工的人變成了羅隊長的兒子羅華春。
一個好說話的年輕小伙。
沈如意故意落在了后面,笑著上去攀談。
年輕人臉皮薄,羅華春從來沒和女孩這般親近過,一時手腳都不知道如何擺放,面對著如此漂亮的沈如意,他說話都結巴。
沈如意嬌氣道:“拔草太累了!我能換個活計嗎?”
“啊,……行,那你去澆糞吧……”
羅華春緊張的話都不過腦子,慌忙就給沈如意安排了工作,絲毫沒發現對方突然黑下來的臉。
在他看來這就和澆水一樣輕松,毫不費力。
壓根沒考慮過那玩意兒臭氣襲人。
走在前方的知青們頻頻回望,沈如意眼見這少年鬼畫符一般在自己的名字后面畫了個勺兒。
只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
還是林堯棠好溝通啊,她此刻欲哭無淚的想到,這大概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吧。
白靜他們還不知道沈如意磨磨蹭蹭的在后面干什麼。
過了一冬的土里長了非常多的無筋草,她特意去倉庫里借了把小鋤頭,方便操作。
男知青們將四季豆點入土中,抬眸就瞅見了沈如意拎著糞瓢糾結的盯著他們,片刻后認命般輕輕的將糞水舀在前兩日栽種下去的秧苗坑里。
田大奎抓了抓腦袋,茫然的對著身旁的江臨深道:“沈知青這是換工作了?就在咱們后面……”
江臨深壓根就沒回頭看一眼,這點兒八卦他沒興趣參與。
田大奎自討沒趣,轉瞬和身側的何慶嘮了兩句,這才慢慢的投入到了勞作中。
黃水香夸張的捂著鼻子,嫌棄道:“沈如意是不是有病?好好的拔草活計她不干,跑去澆糞水,難道就只是想離男知青們近些嗎?”
莫非是賊心不死?
黃水香余光瞅見她小心翼翼的動作,眼中的精光一閃而過。
她將扯下來的草抱做一團,起身扔向外面去,瞬間不小心絆倒了剛剛舀出小半瓢糞水的沈如意。
沈如意的膠鞋濕了半截,發出了惡臭味。
她沒忍住干嘔出聲,憤恨道:“黃水香!你能不能好好走路!這糞水都澆我鞋頭上了……”
黃水香得意的笑了笑,故意大聲道:“我還以為怎麼了?這點兒小事也值得你生氣?你不會還得回知青院里換衣裳吧,咱們女知青可沒那麼嬌氣……”
一語中的。
被戳中心事的沈如意恨恨道:“要你管!”
被黃水香這麼一打岔她就是想回也不能回了。
正是十七八歲的年紀,誰會不懂對方的心思,白靜嘆了口氣,打起了圓場:“如意的鞋子臟了半截,不如去前面河溝洗洗,總比穿著到下工時間好些……”
“行!那東西放這兒,我去洗洗就回……”
沈如意感激的看了白靜一眼。
這才如釋重負的離去。
黃水香翻了個白眼,吐槽道:“就她愛干凈,瞎講究……”
說完她抬起右腳,準備原路返回,誰知道左腳像不聽使喚似的,絆倒了右腿,整個人轉瞬間就摔進了面前的糞桶里。
一聲殺豬般的慘叫響起。
這次江臨深倒是回頭看了看,隨即嫌棄的退開了兩步。
黃水香:“……”
還是讓她死了吧!
沈如意這個禍害,該不會是故意將桶橫在這里的吧!
她咒這嬌小姐遲早遭報應!
……
沈如意嫌棄河溝里的水渾濁。
繞了點路來到淮河邊,順著石階往下,是婦女們經常洗衣服的位置。
旁邊還放置了幾坨起絲的稻草,用來刷洗鞋子。
沈如意單指拎起一坨,將腳往前伸,卻忘記了自己是蹲著的,驟然動作促使身體失去了平衡。
“噗通”一聲。
重物掉進了河里的聲響驚動了走在路上的安然。
像是跳河的聲音,安然不合時宜的響起了早逝的阿明。
心下一痛,撒丫子往前奔去!
第 116 章 河邊的腳印,他慌了
從石橋到淮河的距離。
足以讓安然瞅見了確實是有人跳進了河中。
她的水性好,第一時間就準備脫了舊棉襖下去救人。
抓著河邊的蘆花葉子溜下去,只見河里一團粉紅色不斷的撲騰,冬日的棉襖極厚,拉扯著那人往下沉。
她嗆了兩口水,將腦袋伸出水面驚慌失措道:“救命啊!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