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和她乞求,乞求她給自己一點愛。
真的很卑微。
如果她覺得理由是木木,那就是木木吧。
他說:“這樣對孩子好,不是嗎?而且,我會陪著你,你也不會孤獨終老。”
陪她變老,是他能說出口的最隱晦的情話了。
“我謝謝你。”白西月一點點褪下他的手:“不用你陪,我也不會孤獨終老。”
三年前,她提出離婚,季連城當時的感覺就好像有人砍了自己一刀,一顆心被劈成兩半。這三年多,他帶著一顆縫補后的心臟,茍延殘喘。
今天,他感覺縫補后的傷口好像又裂開了,露出里面千瘡百孔的創傷。
原來,這傷疤一直沒痊愈。
只是,他一直刻意讓自己忽略而已。
而這一瞬,他才覺得。
疼。
真特麼疼。
這輩子沒這麼疼過。
他慢慢讓開身子,聽到她打開房門,還有漸漸遠去的腳步聲。
又一次,放任她從自己的生命里走開。
是他活該吧,昨天在她手機屏幕上看到那個男人的照片時,他就該死心的。
他是大明星,耀眼奪目,光彩照人。
他呢,古板,無趣,嚴肅,冷漠。
怎麼比得上……
他閉上眼睛,漸漸有淚水浸濕了睫毛。
白西月的淚珠大顆大顆從眼睛里滑落,她不得不胡亂用手背蹭去,才能看清車前的路。
幾分鐘后,她把車子停在路邊,剛停好,她就趴在方向盤上,放聲大哭。
季連城!
你就是個大混蛋!
相識這麼多年,你就從來沒有用心的去了解過我嗎?
在你心里,我就是那麼不堪的女人嗎?
你說要在一起,那施舍的語氣和眼神是在諷刺誰?
既然不情愿何必逼著自己說出口?只是為了刺激我嗎?
越是這麼想,腦子里不可控制的想法就越多,白西月好像鉆進了一個死胡同,一次次想到兩個人離婚后的兩次酒后親密。想必在他眼里,就是因為這個,把她當做了隨便、不堪的女人,以為她會來者不拒,和任何人都能上床。
良久,白西月才發動車子,卻沒有回家,反而朝著另一個方向而去。
第54章 沒安好心
白西月一晚上沒回家。
但她還記得給王女士打了個電話,說去醫院加班了,晚上不回來。
其實,她開車上了高速,連夜去了一個小村落。
第二天準時出現在富申醫院大外科的交班會上,只是,所有人都看見了,美麗的白醫生,眼睛又紅又腫,一看就是哭過了。特別是她戴上口罩,只余一雙眼睛在外面,看上去不覺丑陋,反倒有種楚楚可憐的風韻,看了只叫人心生憐愛。
白西月業務水平扎實,人又長得漂亮,何況還是離異狀態,她本身就很容易在醫院引起各種話題,更別說今天這副模樣來上班。
只是,有人是真的關心,有人就純粹是幸災樂禍了。
林志芳悄悄問她:“怎麼了這是?”
白西月搖搖頭,沒說話。
劉長亮今天依舊板著臉,在看到白西月這副模樣之后,眉頭更加皺得死緊。
交班后,沈曉穎快走兩步跟上白西月,問:“你沒事吧?”
白西月道:“我有什麼事。跟著我干什麼,今天不用查房?”
“護士長說了,以后周六不用護理查房,讓病人們也過個周末。”沈曉穎特意用輕松的語氣說話:“今天不用帶木木,下了班我們去吃好吃的?”
白西月道:“鄙人忙得很,今晚明晚都有約了。”
沈曉穎見她還能談笑風生,放心不少:“那你沒口福了,有家麻辣米線特別好吃,我改天帶你去。”
沈曉穎走了,白西月回了辦公室,臉上的笑立即掛不住了。
她板著臉摘了口罩,準備喘口氣就去手術室。
桌上電話響了,她接起來:“你好,腫瘤外白西月。”
錢寬的聲音響起來:“白醫生,我是錢院長。”
平時心情好了,白西月還能給他個好臉。但她現在正郁悶,自然沒有什麼好口氣:“錢院長,有什麼事?”
錢寬道:“我那個親戚的病歷,你看了吧?”
白西月道:“看了,現在甲乳外科的治療方案也是請教過主任的,我的意見和他們一樣。”
錢寬道:“白醫生,劉長亮什麼脾氣你也知道,我和他說不通才來找你。這個手術,白醫生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親自給她做怎麼樣?”
牽扯到病人,白西月還能耐心給他解釋:“錢院長,病人情況并不復雜,我院也有無數例乳腺癌手術史,沒有過差錯事故。不是疑難雜癥也不需要會診,我跨科室去給人家做手術,于情于理都說不通。”
錢寬直接道:“白醫生是不給我這個面子吧?”
白西月輕笑一聲:“錢院長這話說的,我給誰做手術也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
錢寬突然話鋒一轉:“最近有幾種藥是不是缺貨了?”
白西月一愣。
他不管業務,照理說缺什麼藥他不清楚。
錢寬又道:“白醫生,藥物斷貨這件事,其實也不是沒有解決的方法。凱翼制藥的負責人說了,這事兒,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商量商量。白醫生你怎麼看?”
醫院和廠家有各種往來,這并不是什麼秘密。
白西月也知道,有的科室年底的時候還能拿到廠家的大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