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3章 你別哭
溫如星是真的生氣了,第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聲音:“郁屏風!你講不講理!誰同意你進我辦公室了?沒經過別人允許,你就動別人東西,你到底有沒有素質?!”
郁屏風看著她目光里的怒意,心底也隨之升騰起怒火,還有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委屈:“你這破辦公室,你當爺愿意來嗎?是,我沒素質,我不講理,既然我是沒素質不講理的人,那我就應該把你這本破書給你撕了!”
他說完,伸手把書從溫如星手里拿了過去。
溫如星哪里想到他會突然動手,那本書輕而易舉就被他拿去了。
她頓時慌了,什麼都顧不上,上前就去搶那本書:“還給我!”
郁屏風滿身都是怒火。
他剛確認了自己的心意,滿心以為對方也喜歡自己。可誰知道,見了面,這女人為了一本破書劈頭蓋臉就罵自己沒素質。
在她眼里,自己還不如一本書嗎?
見她要來搶,他肯定不給她,抬手往回一收,只聽刺啦一聲。
剛剛只撕壞了一張紙。
這次好了,溫如星扯著的前面幾張,都被撕了下來。
溫如星手里有幾張,郁屏風手里拿著大半本。
兩人都愣住了。
幾秒鐘之后,郁屏風悻悻地放下手里的書,擱在桌上,小聲嘀咕:“這可是你自己撕的,不是我……”
溫如星沒說話,呆呆地看著手里的幾頁紙。
郁屏風驚詫地發現,她眸子里有了淚光,亮晶晶的。
他心里一緊,慌亂開口:“你要不搶,這書也不會壞……”
他話沒說完,就看見兩滴淚從溫如星的眼睛里流出來。
她低著頭,淚水直接砸在撕下來那幾頁書上,在紙上暈開了兩個圓圈的水痕。
“你,你別哭啊,”他想靠近,又有些心虛,沒想到溫如星會哭,他心里是慌的:“我……我陪你還不行嗎?你……”
溫如星突然吸了吸鼻子,抬手擦了擦眼睛,小心翼翼拿過郁屏風剛剛放在桌上的書。
她把撕下來的那幾頁,努力地往書上拼湊。
郁屏風看見,她的手在抖。
而且,她一直在吸鼻子,顯然是強忍著,不讓淚水掉下來。
終于忍不住了,她就在淚水掉在書上之前,抬手擦掉。
但很快,淚水流出來的速度,大過了她抬手擦淚的頻率。
終于,又有兩滴淚砸在書頁上。
她下意識用掌心去擦,那水漬卻隨著她的動作,暈得更開。
郁屏風覺得自己的心好像揪住了,他情愿她罵他,打他也行,也不想看見她掉眼淚。
怎麼好好的,說哭就哭了。
他也沒說什麼啊。
他伸手,想給她擦淚,又不知道該怎麼去擦。
大手懸空放了幾秒鐘,又很無奈地放下了。
“別哭了……”郁三爺頭一次用如此溫柔的語氣對待家人以外的人:“我,我陪你一本不行嗎?給你買一模一樣的……”
溫如星的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一顆接著一顆往下掉。
郁屏風忍不住靠近她,再一次生出想把人抱進懷里的沖動。
“爺錯了行不行?我跟你道歉好不好?”郁屏風這輩子頭一次這麼低聲下氣:“你別哭了,別哭了……”
溫如星什麼都聽不見。
她的眼里,只有那本被撕壞了的書。
或者,這本被撕壞的書,只是一個導火索。
她很多次都想哭。
但都找不到哭泣的理由。
確認自己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時,她想哭。
努力了很久,卻怎麼也無法忘掉他時,她想哭。
愛了他那麼久,卻從來不敢讓他知道,甚至連和他多說一句話都會自責時,她想哭。
但她連哭都覺得是一種罪過。
愛上一個有夫之婦,她有什麼資格哭。
她活該。
哪怕,她把這份愛深埋在心底,從來沒有宣之于口。
這個世界上,更沒有第二個人知道。
可良知的譴責,已經把她定在了恥辱柱上。
第704章 離開一段時間
于她而言,江折柳是行業的標桿,醫者的模范,是她尊崇的長者,是她追逐的巨人。
但她是真的把這份暗戀深埋在心底。
沒想過讓江折柳知道,更不曾有過破壞他家庭的想法。
她只想看著他,走一走他曾經走過的路,就知足了。
這麼多年,別說私下,就是在公事上,她也從來沒有利用職務之便,和江折柳多說過一句話。
而這本書,是這十幾年來,她從江折柳手里接過的唯一的東西。
她珍若生命。
這本書,上面有江折柳寫給她的寄語。
并不是寫給她一個人的。
當時接受獎勵的有十幾個人,江折柳給每個人都寫了不同的祝福語。
書也是隨機給的。
并沒有針對性。
一年多了,這本書幾乎成了溫如星的精神寄托。
每當“單身”這條路,因為家庭或者環境的原因,艱難到要走不下去的時候,看看這本書,讀一讀他寫的字,溫如星就覺得自己又充滿了力量。
現在,這本書被撕壞了。
溫如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難過。
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的淚是怎麼掉下來的。
她腦子里一片空白。
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更聽不到郁屏風說了什麼。
郁屏風想把人抱在懷里,可溫如星目光里的茫然,讓他敏銳地察覺到了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