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呢……為什麼都要離開我呢……”秦溪喃喃道。
安然不知道方芳的事情,所以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會說“都”離開。
她只能生硬的轉移話題:“阿姨都為你這麼做了,你……還要離開,是不是更對不起她?”
秦溪卻忽然淡淡的笑了笑。
“其實……你剛剛進來的時候,不用那麼緊張那把刀。”她臉上的笑看起來有種說不出來的不對勁,“我之前,拿起這把刀的時候,耳邊忽然出現了我媽媽的聲音。”
安然看著她的眼神,心里暗暗道不好。
秦溪這是過度傷心,以至于……已經有了幻覺了嗎?
第1182章 也不是巧合
但是秦溪沒有在意安然的表情,自顧自說到:“我聽到她說,我要是就這麼死了,那誰給我們倆收拾尸體呢?別都麻煩人家安然了。”
安然的一顆心酸脹的不行,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才好,只能搖搖頭:“不是麻煩,怎麼會是麻煩……”
秦溪卻好像根本沒有聽到她說的話,繼續自顧自道:“所以啊,起碼在沒有讓我媽媽安息之前,我是不會做傻事的。你不用再擔心我了。”
安然卻沒有因為她的言語而放下心,反而更擔心了。
“媽。”秦溪仔仔細細的端詳起手里的骨灰盒,小聲的自言自語,仿佛在和姚敏對話一般,“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再用你的事情去麻煩別人了,我會認真送你走的。”
安然看著的側臉,心里長長嘆了一口氣。
再給她一點時間,會好的吧?
她只能這麼在心里祈禱。
但是……時間過了幾天,秦溪的癥狀卻沒有得到任何緩解,而是有了愈演愈烈的勢頭。
她一開始還只是沖著妖魔道骨灰盒說話,慢慢的,變成了對著空氣也能說起話來。
直到第三天的晚上,晚飯的時候。
安然不會做飯,這幾天為了照顧秦溪的身體,都特意出去打包了飯點的飯菜回來。
她和前兩天一樣,把兩個人的餐具擺好,招呼秦溪坐下來。
秦溪環視了一圈四周,卻忽然開口道:“為什麼只擺了兩幅餐具?”
安然微微皺了皺眉頭:“不是就我們倆嗎?”
秦溪歪了歪頭:“那我媽媽怎麼辦?”
安然反應了幾秒鐘,背后的汗毛一下子全都豎了起來。
“秦溪……”她艱難的道,“阿姨已經去世了,你……”
秦溪卻迅速打斷了她:“你廚房沒有多余的筷子了嗎?”
她一邊說著,一邊往廚房走了過去。
安然看著她的背影,心里暗暗下定決心,明天要帶她去看看心理醫生。
……
隔天早上,安然用看墓地的理由把秦溪帶出了家里,直接奔著中心醫院去了。
她昨晚熬夜查了半宿的資料,查到了中心醫院精神科看這方面疾病最權威的醫生的名字,并且動用了一些手段,掛上了號。
秦溪一下車,便覺得有點不對,轉頭看著安然:“不是要看墓地嗎?怎麼來醫院了?”
安然隨口找借口糊弄她:“我有點不舒服,來看看病。”
秦溪這會兒精神狀態有些不正常,所以也沒有多問,點點頭便跟著安然往醫院里面走去。
安然暗自松了一口氣,迅速把秦溪帶到了預約好的醫生面前。
醫生的看起來比資料里還要年輕一些,他招呼秦溪坐下,聊天似的問了她幾個問題。
秦溪似乎有些疑惑,明明是安然要來看醫生,怎麼偏偏問她問題。
但是出于禮貌,她還是一一回答了醫生的問題。
醫生轉眼看了安然一眼,安然會意,轉頭和秦溪道:“你去門口稍等我一會兒行嗎?”
秦溪只覺得安然這總算是要開始看病了,沒有什麼異議的站了起來走了出去。
等門關上,安然便和醫生交代了一下秦溪這幾天以來的情況。
醫生一邊低頭記錄著,一邊提問了幾個問題,等問的差不多了,才輕嘆了一句:“這種情況,可能是收到的刺激太大,一時沒有辦法接受現實。”
安然心里隱隱約約也有些猜測,于是趕緊提問:“那這樣怎麼才能讓她恢復正常呢?”
醫生一揮手開了個單子:“讓病人住院幾天吧,我再觀察一下。怎麼治愈這件事情……我還是得看看病人本身的情況。”
安然有些訝異,一下有些為難:“但是今天讓她出來都已經很不容易了,要她留下來……可能有點困難。”
醫生的表情卻比她想象中平靜許多,他只是淡淡的的抬頭看了安然一眼,開口道:“讓她進來,我和她單獨談一談就行了。”
安然當然滿口答應了下來,出門去喊了秦溪進來。
秦溪不明所以的,還是走進了診室。
門在安然面前緩緩關上了。
即便安然自己是情報局的,也沒有想過,醫生還會有什麼問題。
所以她自然想不到,這個醫生不僅僅是這個醫院出名的大夫,他是組織里的人。
——其實也就是秦溪后來見到的那個白大褂。
甚至她會帶秦溪來看這個醫生也不是巧合。
秦溪作為組織的核心成員之一,在她精神陷入不穩定的這麼多天以來,她一直都處于組織最嚴密的監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