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亞,原來你竟然也是這麼看待組織的規則嗎?”戰深無不痛心地說道,“你從來沒有和我說過!”
唐亞只覺得腦袋在隱隱作痛,不由得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
“戰深,這件事我們之后再討論可以嗎?”她不愿意再糾纏下去,之前瘋狂尋找肖乃新那段時間里超負荷的工作量令她感覺十分疲憊,“現在你能不能先答應我,放過肖乃新一家好嗎?”
“你可以將肖乃新開除,甚至將他趕出帝城也行,我只求你一件事,不要再繼續追究了可以嗎?”
面對唐亞的哀求,戰深幾乎是無動于衷,就像他多年來堅守的一樣,“不行唐亞,肖乃新生是組織的人,死也該是組織的鬼。既然進入了組織,就沒有活著離開的道理。”
“這是什麼狗屁道理!”唐亞終于忍不住了,怒氣再一次涌上了頭腦,“當初處理宋娟的時候你就這樣說,就連對待你喜歡的秦溪的時候也是這樣不近人情,你到底想怎麼樣?”
“這是規則!”戰深用一種不容忤逆的語氣說道,表情嚴肅,“這是組織幾十年屹立不倒的根本所在!”
“放屁!”唐亞根本顧不得什麼禮貌了,直接怒罵,甚至有些口不擇言起來,“權夫人為什麼會離家出走你不知道嗎?她又為什麼不愿意回來你也不知道嗎?”
唐亞最不喜歡的就是戰深這種一板一眼的性格,最恨的也是他明明什麼都知道,卻總是不愿意去改變的態度。
“戰深,這麼多年了。這個規矩帶給我們和你多少的痛苦你難道一點都看不出來嗎?”唐亞幾乎快要哭出來了,既是憤怒也是悲傷。
戰深微微一愣,臉上卻多了幾分復雜的神色。
“所以當初,你果然是同情宋娟的對嗎?”戰深用一種懷疑審視的口吻問道,“我讓你去接受治療,你有沒有真的去好好對待?”
“治療?”唐亞嗤笑一聲,“你讓我接受什麼治療?洗腦?你居然管這個叫做治療嗎?”
她心中似乎有什麼東西突然碎掉了,一種酸澀的情緒從心底蔓延開來,逐漸傳遞到她的四肢百骸,令她痛苦得幾乎快要停止呼吸。
可就是這樣,她仍然牢牢的注視著戰深,看著他堅定絲毫不曾動搖過的目光,心漸漸地沉了下去。
“你還是堅持你的想法,不愿意放過肖乃新嗎?”唐亞沉默了良久,又開口問道。
“當然,做錯事就必須受到懲罰。”戰深的想法從沒有一刻動搖過,但當他的目光落在唐亞凄哀的臉上時,他的心還是稍稍顫抖了一下,話到嘴邊便成了,“但如果看在你的情面上,我可以讓他的那個妻子和孩子不用去死。”
“但肖乃新必須要付出代價。”他思索了一會,然后皺著眉頭似乎答應得很勉強。
和當初對秦溪時的態度不同,戰深畢竟對肖乃新只有上下級的關系,他甚至根本不會考慮那麼多,也沒有為難他的意思——就只是公事公辦罷了。
唐亞的指尖輕顫著,似乎已經變得冰涼。
“戰深,你真的要這麼做嗎?即使是我求你,你也不會改變態度嗎?”唐亞用著近乎哀求的語氣問道,“我從來不求你,可是現在,我為了肖乃新求求你,可以嗎?”
戰深的目光里似乎閃過了一絲痛苦,“唐亞,這不是你求不求我的問題,這是原則。”
唐亞心中一痛,忍不住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他果然,永遠不會變。
恍惚間,唐亞似乎看見了當初宋娟滿是鮮血的倒在血泊里,沖她伸出手的樣子,再一晃神,她又仿佛聽見了秦溪抱著陸慎哀嚎的尖利聲音。那一幕幕都仿佛已經印刻在她的腦海里,根本揮之不去。
那無數個日夜里,她最害怕最恐懼的事情終于還是發生了。
當初的她沒能保護好宋娟,后來又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陸慎和秦溪苦苦求存,而現在難道又要看著肖乃新付出生命的代價嗎?
組織這種冷酷無情的手段,究竟要葬送進幾個人的未來和生命才能夠被終止?
唐亞迫切的想知道,但她不知道,誰也不知道。
這一個荒唐的規定,本來就應該終止的。
“如果換一個人替他來受懲罰呢?就像當初的秦溪一樣。”唐亞平靜地問道,叫人絲毫看不出她真正的想法。
戰深不疑有他,只是很平常地說道,“即使換一個人替他受到懲罰,也是一樣的。”
說完這話,他便立刻愣住了,然后忍不住瞪大了眼睛,驚呼道:“唐亞,你要做什麼!”
唐亞沒有回答她的話,但是卻對他露出了一抹有些奇異的笑容。
說時遲那時快,也就是一個眨眼的功夫,唐亞不知從哪里摸出了一把泛著銀光的匕首,鋒利至極。
戰深瞪大了雙眼。
第1718章 為什麼要這樣
“既然這樣,那我這個做姐姐的就替他償還了吧。”
唐亞釋然一笑,手中的匕首在戰深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的瞬間,捅進了自己的腹中。
戰深想要伸手制止,卻還是沒有攔住那削鐵如泥的刀子如同割豆腐一般順暢的動作。